,还交了一半的定金,你别说你不知道!谁先来?谁后到?你敢要弄老子,我把你们遇仙酒楼的招牌砸了!”说罢将方老板一手丢开,喘着粗气走到柳文莺身前,抓着她的手腕就道:“走!跟老子回去!今后也别唱曲儿了,少爷纳你做妾!”
柳文莺被他缠上有一阵儿工夫了,她凭借自己的手艺挣钱,虽然赚不了多少,但好歹心安理得,不想跟着肥头大耳的谢渊做妾,当即激烈地反抗起来。
谢渊正要将她强行扛走,手却被人按在桌上。
萧绍荣阴沉着脸道:“她是我点的人,席还没散,曲子还没唱完,我看你敢带她去哪儿!”
谢渊偏头,仿佛这才开始正眼打量他一样,阴阳怪气地笑道:“哟,这谁啊?萧世子么,这都认不出来了。世子爷眼高于顶,怎么瞧上了这么个玩意儿?哦,我知道了。”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萧二爷的爱妻被人夺走了,所以没地儿污火不是?要不这样,在下给您举荐个地儿,里头的女人可比柳文营这娘们儿风骚多了,保管让你玩得尽兴。不过,您若真是瞧上了
柳文莺,在下干脆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你,不然你争女人争不过皇帝,还争不过在下,这说出去……嘿嘿……”
他还没“嘿”完,肥脸上投下一块黑影,一个醋钵儿大的拳头朝着他迎面而来,一拳揍中他的鼻梁。
谢渊顿时捂着鼻子惨叫一声,鼻血横流,眼前金星乱冒。他摔倒在地,只觉得鼻梁骨好像断了,疼得他此牙咧嘴,不敢置信地瞪着萧绍荣。
"姓萧的,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萧绍荣敏捷地跳过来,骑在他身上挥拳便揍,一拳比一拳狠,揍得谢渊两眼翻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顾明远害怕再打下去闹出人命,急忙去拉扯他。
那边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动静,还是偷偷溜掉的方老板去报的信,谢渊带的仆从们也来了,他们见着自家少爷被人按在地上打,岂能袖手旁观,一个个儿地撸着袖子冲上来了。顾明远一个文弱书生,虽不擅长打架,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吃亏,无奈只能加入混战。
一场—对一的揍人逐渐演变成群架,而且从楼上打到楼下,从雅间打到大堂,杯箸碗碟碎裂一地。
大堂里的客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见了这场精彩纷呈的群殴,竟然还鼓掌喝起彩来,有好事者甚至跳到桌上,煽风点火地喊打得好!俨然将这场架当成了斗鸡在看。在众人都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打架时,没人注意到楼上悄无声息地走下来一行人。
萧绍荣越打越激出了血性,好似这几个月以来的憋屈都随着拳头的落下而发泄出来了。躺在地上的人五官变了形,恍惚中变成了皇帝的脸,他接得双眼充血发红,几个人都制他不住。目光偶然扫过楼上时,忽地顿住了。
谢渊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拳使老了劲,奉还给他的鼻梁,嘴上痛骂道:“操你妈的!你这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活该你妻子给你戴绿帽!”
萧绍荣狼狈地倒在地上,鼻血狂涌,一块透着脂粉香气的帕子赶忙掖在他鼻子下,柳文莺扶住他,担忧地问:“萧公子,你没事儿罢……”
萧绍荣却似被冻住了一样,身体一动不动。
柳文莺觉得奇怪,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望去,只见一行人静静地立在楼梯处,正看着这边。婉瑛立在台阶上,怔怔地看着大堂中的萧绍荣,不知何时,脸上已是一片湿润。他瘦得不成人形,满脸青紫,挂了满下巴的血,看着骇人,和她记忆里那个春风得意的少年,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分明隔着不远的距离,却像是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彼此默默无语,泪流满面。
身旁传来一声冷嗤,姬珩看了眼她,又转开视线,居高临下,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萧绍荣,嗓音似裹着万年寒冰。
“这位公子,你盯着在下夫人看做什么?”
"……"
一片寂静,楼下的打架声,人群的哄闹声,喝彩声……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婉瑛突然想起出宫前他似笑非笑说的那句话,把他们的眼珠挖出来就可以了。她如梦初醒,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袖子一紧,姬珩垂眸,看着那抓扯着他衣袖的女人。十指纤白,抓在暗色袖子上,让人莫名喉咙发痒。“走罢。”
她凝望着他,被泪水洗红的眼睛里全是哀求。似乎是担心他不答应,又加了一句。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