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备受歧视。
每每当朝圣船抵达一颗星球朝拜或者获取物资的时候，他都需要将浑身包裹起来。
以遮住自己的身形和面孔。
对于虚空之子来说，暴露自己的样子是危险的。
虽然虚空之子是优秀的海员以及船员，但很多出生于地面的人们，并没有对星空的认识。
很容易就会将虚空之子们当成异端与异形，对其进行攻击。
何塞八岁那年。
他第一次踏上星球大地，就亲眼看到自己叔叔一家，被无知的狂信徒绑上火刑架活活烧死。
当牧师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此以后，何塞愈发地害怕暴露自己。
然而，朝圣船缺乏自我补给的能力，虽然当地贵族老爷与信众会善意地捐赠一些物资。
但那些物资不足以满足他们长期的航行需求。
所以，那些朝圣者们每到一颗星球，除了朝拜之外，还需要额外进行一段时间的工作。
那些并不是什麽好工作。
大多是一些体力活，或者去疏通一些充满污染和危险的下水道。
好在，完成那些工作之后，能够让他们获得额外的尸体淀粉棒。
避免在航行途中饿死。
但对何塞来说，每一份工作都充满着危险。
他需要万分小心，避免自己暴露身形，免得人们看到。
换来人们的辱骂丶毒打，乃至更可怕的攻击。
但这一切即将结束。
何塞隐约感到解脱，因为他要死了。
门外的几只活尸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门板，它们急切地想要吞噬血肉。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小块发霉的木渣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
享受着这份美食。
这半块木渣面包是一位善良的牧师送给自己的，他一直舍不得吃完。
馋的时候，就拿出来咬一口。
「感谢仁慈的帝皇，能让我吃到这麽美味的食物……」
何塞咽下食物，虔诚地祈祷着。
反正都要死了，他准备在临死之前，好好享受完这块木渣面包。
然而，当何塞吃到一半的时候，门板忽然被活尸们冲开。
突如其来的巨响使得他的手一抖，木渣面包滚落到门边。
吼——
他刚要过去捡的时候，活尸踩瘪了木渣面包，向着这边扑过来。
「终于要死了吗？」
面对着死亡的到来，何塞反而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是可惜没将食物吃完。
嗡——
扑哧一声，活尸的头颅被切碎，轰鸣的链锯剑停留在何塞鼻尖前方。
迎来扑来的锋利让他苍白的面孔微微有些疼痛。
随后链锯剑抽了回去。
何塞抬起头，便看到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火红身影。
那位战士是如此地高大强壮，厚重的盔甲缀着神圣的纹章与符文，充满了力量与信仰。
「谢谢你……天使大人！」
何塞心灵满是震撼，喉咙中挤出了沙哑的声音。
显然，他认出了眼前的战士是何种存在。
那是帝皇派来的天使！
忽然，何塞想到了什麽，俯身找到那一小块乾瘪的丶沾满污血的木渣面包，用力擦拭起来。
「应该还能吃吧？」
他喃喃道。
那位战争天使沉默地看着何塞的动作。
他忽然伸手夺走那块充满污染的食物，从背后的储物包内掏出一个条状物，丢到对方怀里。
然后转身离去。
何塞有些发愣地捡起怀里的条状物，其包装精美，还有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人物半身画像。
「救……世主，压缩乾粮？」
他念出了上面的字，意识到自己手里的是食物。
那是军务部主持生产的压缩乾粮，作为应急食物分配到各武装部队。
属于混合粮食制品，阿肯莓味，蕴含丰富的蛋奶丶糖分以及数维生素等。
就是相比于那些精细粮食制品，牺牲了一点点口味。
何塞闻到了那股令人难以抑制的香味，他咽了咽口水，将其塞入怀里，紧紧护着。
同时，他隐隐听到外边又响起枪声，并逐渐远去。
两个小时后，战争天使们清理完活尸，登船离去。
与此同时，清洁队的船过来联系虔诚号并接驳，他们将对整个舰船进行为期半天的清洁。
……
厄斯圣地。
区外朝圣者接待大厅。
接待办的阿莱曼站得挺直，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然而她的眼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她有些气馁。
阿莱曼毕业于忠嗣学院的行政学院，以较为不错的成绩进入到了圣地内政部。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