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楼上房间画画。刘姨抱着一个箱子进了东屋,打开后,里面是一件件阿璃的新衣服。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甭管外头年轻人怎麽追求头发烫染丶西式风格,亦或者是年轻男女孩都留个长刘海遮住眼。
在老一辈人眼里,就跟孩子年轻不懂事在玩闹一样,那些有传承的裁缝铺,照样日子过得很好,不愁生意,毕竟,普通人也买不起他们的手艺。
「还是搁以前方便,这家里上下换季衣裳,都有家里自己铺子来制作,这用习惯了的针头确实好,提点几句也就知道意思了,哪用得着现在,每次都得我亲自画图样做设计。」
刘姨笑道:「这也不正是您的乐趣麽?」「呵呵。」
「再说了,您要是想养,现在又不是养不起。」
柳玉梅扭头看了一眼供桌上那一排排的牌位,叹气道:「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而是没这麽多人可以穿了。」「我口拙了。」
「不打紧,把衣服理一下,再查一查针线,看看是否还需要改一改。」「那这一件...好像不是阿璃的?」
刘姨从里面抽出一套展开,这件衣服上头绣着飞鱼,整体色彩偏暗彩,但格调上又很稳重。「这是给小远的。」
「那可真是好福气,能让您来给他定衣服,看得出来,您还真花心思大改过。」「好歹是我预定的柳家未来记名弟子,给套衣服而已,算不得什麽。」
「您啊,就是口是心非。」
「我真没其它心思,招上门女婿怎麽着也不能招过江龙,咱家里虽然败落了,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可不能白白改了姓。」「恕我再口拙一次,您别恼,这件事,您说得可不算,得看阿璃的意思,这俩孩子,可不就青梅竹马麽。」
「要真是青梅竹马以后就能在一起,我就不会嫁给阿璃爷爷了。」说着,柳玉梅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位青梅竹马。
那位对自己一直念念不忘,更是在自己这位柳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上送了一笔重礼,有着提亲的意思然后当晚,就被阿璃的爷爷套黑袋绑了,丢进窑子粪池子里头。
这事儿,还是婚后,老东西喝醉酒了才说漏嘴的。
老东西很霸气地说,既然那家伙想屁吃,那就让他吃个够。
那时的自己呢,好像不仅没对青梅竹马的那种遭遇而生气,反而在旁边「咯咯咯」地笑着。柳玉梅摆摆手:「衣服给那小子送去,让他试穿一下。」
「好嘞。」
刘姨看出来柳玉梅情绪忽然低落下去,带着衣服出了屋,将门关上柳玉梅缓步走到牌坊前,拿起那块属于自己男人的新牌位。
「老东西啊老东西,你当年不该对我那麽好的,害得老娘我,一辈子困在回忆里出不去。」
明日,就是要出门的日子了。
午饭后,李三江将李追远喊进了屋,从抽屉里掏出一个蓝布包,打开,里面放着崭新的票子。「这俗话说得好,穷家富路,这出远门啊,钱得带足了。」
「太爷,亮亮哥说他全包了,他有钱。」
「那能一样麽,用别人的钱那就得看别人的眼色。」「我这里还有钱呢。」
《追远密卷》在学校里卖得很好,而且在他省赛成绩出来后,市里其它学校也来采购了。「你的钱是你的钱,也不一样。」
「谢谢太爷。」李追远把钱收下了。
「出去后注意安全,一切小心,世道是太平了,可路道上可不见得。」「嗯,润生哥和彬彬哥和我一起的呢,不怕的。」
「润生倒是可以,壮壮就算了吧,除非他把他爸配枪偷来。」」太爷..」
「哈哈,开个玩笑,哪能干这事儿呢,待会儿你爷奶也来一起吃晚饭。」「嗯,我晓得。」
离开太爷房间后,李追远就把太爷给的钱,交给了谭文彬,连同习题集的分成,也都放在彬彬那里。他不习惯自己带钱,有人帮忙打理他觉得很好。
谭文彬几次叹气:「小远哥,那就不怕我拿着钱跑路?」二楼露台上,翠翠正在和阿璃下五子棋。
现在,一些关于较为亲近的人,阿璃已经能接受了,至少距离近时,她能够克制。翠翠招手喊道:「远侯哥哥,阿璃姐姐下棋太厉害了,我下不过她。」
「那是当然,我也下不过阿璃。」
李追远走进自己房间,阿璃起身,也跟着进来。
要离家一段日子,李追远就把原本挂在墙上的画作,全都卷了起来。他在做这些事情时,旁边的阿璃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李追远把画卷全部收拾好后,说了声:「走,放你的收藏箱里去。」
女孩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来到东屋,阿璃的收藏箱已经开启第三个了,第一箱全是健力宝。
刚将东西摆好,外头就传来李三江的喊声:「小远侯,来拍照了。」「来了。」
走出东屋,看见镇上照相馆的师傅被请家里来了,是太爷去请的,而李维汉和崔桂英,也换了体面的新衣服,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