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道人的约定,那也只能说一声,非战之罪!
他弥勒在出手的时候,已然竭尽全力——虽然得了燃灯道人的秘法,触及大罗,可弥勒尊者的道果,也同样因为这一战,从未来之道果,化作了一颗寻常之道果。
燃灯道人虽然陨落,但弥勒尊者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可谓不大。
这一局,只能说,燃灯道人算来算去,都算漏了那离去的司法大天君————纵然是燃灯道人复生,都只能怪自己算计不周,而不能怪弥勒尊者背信弃义。
想到这里,弥勒尊者便不由得再是一声长叹。
谁能想到,燃灯道人那算计来,算计去,却因为漏算的一点,输得彻彻底底,甚至于将性命,都输了去呢?
弥勒尊者感慨着,重新踏进李靖的营中,在踏进大营之前,他心中那些许的,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一般的感觉,亦是被他掸去。
“前辈,外面的局势如何?”才一踏进营中,李靖的声音,便是响起,其他的西方教弟子,亦是悄悄竖起耳朵。
哪吒,乃是阐教之嫡传——他们西方教对哪吒出手,无论有什么原因,都是圣人大教这个层次的碰撞。
他们作为西方教的弟子,自然也对这结果,无比的好奇。
尤其是,大家看的真切,追出去的,是燃灯道人和弥勒尊者,而回来的,却只是弥勒尊者。
“燃灯道兄,棋差一招,已然陨落矣。”弥勒尊者低头唱喏一句。
“什么!”李靖的神色,刹那间恍惚。
……
从黄河之畔而走,很快,敖丙的身形,便出现在了朝歌城外。
朝歌城中,帝辛独夫之相尽展。
众人的意志,人道的意志,乃至于人王的意志,便在这朝歌城当中,不停的交锋,就如同是神兵交错时,彼此击落的火星一般。
而朝歌城中的局势,更是如同堆满了火油的薪柴——是以,城中能动的练气士们,早就是已经抽身,躲到了朝歌城之外,一个个的,生怕是走得慢了,那火星跌入油中,便顷刻间,将他们和朝歌城一起烧成齑粉。
“打算自己背负一切么。”朝歌城外,虽然还不曾和帝辛见面,但敖丙却已经知晓那化身独夫的帝辛,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太古人皇和人族的切割,无论有怎样的理由,也无论用怎样的手段,都注定会在人族当中,引来无穷的风波——凡人的不满,人道的反噬,都因此而生。
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不慎,那汹汹的怨恨,甚至有可能会奔着那些脱离了人道的太古人皇们而去。
而帝辛此时要做的,便是化作最显眼的火光,将那一切的不满,一切的反噬,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让他的存在,作为人皇,人道,以及凡人之间的缓冲,以此填平那汹涌的风波。
“虽然心志和想法,有所迥异,但那背负一切的气魄,却是一般无二啊。”敖丙忍不住的感慨。
这一场因为天规而起的变乱,必定会在人族显化。
而敖丙所想,便是要让这一场变乱,以最快的速度结束。
而这,就必须要和人族的人王达成一致。
所以,还在南海的时候,敖丙就有想过,是否要找个机会和帝辛见一面。
但如今看来,这并没有必要。
在结束这一场动乱的想法上,帝辛的想法,和敖丙的想法,可以说是一致的。
“所以,只需要配合帝辛就好了。”
“帝辛自己,会完成这一切的。”朝歌城外,有诸多山峦起伏,那山峦当中,不无有能俯瞰朝歌城的——而敖丙此时,便站在这样一座山峦之巅。
一眼俯瞰下去,整个朝歌城中的一切,便都在他的视野当中一般。
“人间权柄,有兵权和祭权。”
“而今,兵权被帝辛抓在手中,纹丝不动——那便证明,帝辛的决策,必定是得到了军队支持的。”
“而祭权……而今人间和帝辛的角逐,便正在此处。”
敖丙思索着帝辛接下来的举动。
“以一己之身背负一切,而非是夺取一切,那么帝辛所选择的,就一定是败和死。”
“那么,他必须要考虑的一件事,便是他败死过后,人间对他的清算。”
“他的族人,他的子嗣。”
“所以,在发动之前,他一定会和自己的族人,和自己的子嗣,做出切割。”
“好让那清算,只局限于他一人。”
“切割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的子嗣和族人,都成为自己的敌人——而且,是要以一种无可辩驳的方式,让天地都知晓,自己的子嗣和族人,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所以,帝辛的手段当是……”
“杀!”
“杀宗族的人,证明宗族断绝。”“杀母子当中的人,代表父子反目。”
当然,就算是这种举动,也不能保证,帝辛的子嗣能逃脱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