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4）

恍惚间，蓉城都赶到夏季的末尾，闷热中偶尔带些晚风的沁凉。行人来去步履照旧匆匆，但面容变得平静安宁。

姜云深爱这样的夜晚，所以固然破案后倍感疲累，却仍是留在江边散步。

就静悄悄地，不说话，走到步行路，走回店里。

陈实在她身侧，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而富贵察觉出他的心思，安静地不发一声，蜷缩在姜云的臂弯。

“老板。”

“嗯？”

姜云侧头去瞧陈实，等着他的话，而他从包里掏出小风扇对着她的脸吹，递出扑面凉意。她的头发立刻被吹得四散，扫得眼睛有些眩晕，接过风扇后说了声谢谢。

富贵喵喵几声，似乎在嗔怪陈实太过直男，根本就不会套近乎。

陈实迅速地把猫从她怀里抱出，扭捏地解释道：“太热了，我来抱富贵吧。”。他早就觉得她抱着富贵太热，组织半天语言后才想到一物换一物这招。

看着对面男生暗戳戳的喜悦，姜云也莞尔一笑，用手肘撞着陈实，笑意盎然地说：“你以后不准再叫我老板，就叫姜云，或者小云，都可以。”

陈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估计是姜云的话自带辣椒素。他慌乱地想，这会不会就是他们关系凑近的第一步。

“你如果都不喜欢，可以叫我姐姐，好不好？”

姜云凑到他眼前，眨巴着眼睛，清亮的眸子灵动可爱，不过陈实的谎言综合征定然会在此刻扫兴。

“不好。”

姜云被他气笑，直接转身就继续朝前走去，而后头的陈实就像被打了一拳，整个人呆在原地从心尖泛出难过。

他讨厌有谎言综合征的自己，讨厌不受控制的一切。

“嘿！陈实，走，吃面去。叫我姜云，记得！”

其实，姜云早就理解陈实的运行模式，一般都在大脑中自动切换翻译模式，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这个小问题。

只是陈实太过紧张，总有些畏首畏尾。

还好，她能向他招手，他正是朝前跑。

走到半路，姜云脚步停在小摊前，肚子里咕噜的声音提醒她真的饿了。

“老板，来碗炒粉，多少钱？”

“三十五金币。”

“什么！”

姜云露出极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角东扯西歪，差点就没两眼闭过去。两百年岁月变迁，物价倒是极为稳定地上涨。

“所以你们吃不吃？”老板拿着颠勺从厨房里探出头，大声询问。

“吃。”

姜云不情不愿地回答，毕竟人生除吃无大事，顺便再为陈实点了份煮粉，坐了下来，眼睛盯着电视出神。

电视里正播放的是业界传奇思云基团的创始人之一R先生的传奇故事。

R先生从不露面，在信息时代都没有任何照片流出，简直像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在他的运营之下，城市虚拟技术迅速发展，所以人类才能通过脑机接口把意识传送进原始世界。

除了意识传输，R先生颇有先见之明地利用算法完成元宇宙的构建，这个在2023年时引起轩然大波的概念。

“陈实，你说这个R先生创造全新的原始世界，现在又在搭建虚拟世界，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

姜云啧啧几声，就拿起筷子，埋头嗦起粉来。以她浅薄的世界观来看，生活不需要太多的钱，也不需要太高的权，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许多商业逻辑或者科研梦想。

“应该是。毕竟他都那么有钱了，估计只有花更多的钱才能让他感觉自己是真的有钱。”

姜云嘴里的粉一顿，卡住了。辣椒冲刺着她的鼻腔，拽着她的眼泪鼻涕往下流。坐在对面的陈实忙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她。

姜云泪流满面地心想，“陈实真是说出世界的真理，不花钱怎么知道自己有钱呢？难怪别人要炫富。”

等吃完粉，姜云和陈实慢吞吞地散步回古玩店。

暗夜如许，流星轻划。原本所有都惬意而美好，只可惜网卡得不成模样。

但这次不是姜云的锅，而是整个城市供电系统的奔溃。

“难怪我说今天能看到流星，原来是城市群都停止供电啊。话说我在原始世界活了两百年，也是第一次见到断电。”

姜云握着幸运毛笔朝天空指指点点，一副指点迷津的道士模样。她真是纳闷，感觉这个原始世界越来越不稳定，不会之后还要把她们这些意识都放逐出去吧。

如果意识离开了原始世界会怎样？

一辆飞车以极快的速度滑过她眼前，冲出道光影。

她的脑海里浮出一个字——“死”。

意识未死，说明人类还没有死亡，即使原体的心脏停止跳动。而为了能够供给更多意识的存活，虚拟世界被不断地开辟。

这个游戏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