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

“这倒不急，等贺清过来再说吧，我倒有个问题，据我所知，这边物产应该极其丰富才是，为何。。。”

“原先确实如此，小时候我去个小山坡上都能随手打到几只山鸡，可是自从宁王来到这片后，下面的人听说他极爱野味，每天都派人上山打猎，久而久之这边就见不到好东西了。”

倒不是说他们都打完了，而是一些较大的猎物都躲进了深山，她们不敢进，只敢在山的外围活动，自然抓不到什么猎物。

众人都听得直皱眉头，宁王纵容手下人肆意抢掠，实在过分，只是涉及到皇室，他们都不好随意开口。

“那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或许会住在这，白日的时候下去找活，晚上再回来。”

“那岂不是很危险？不说有没有野兽，光是走路都容易磕着碰着。”梁成抬头看了眼冯柔，只觉得此人与她的名字恰好相反，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寨子，着实令人敬佩。

“嗐，习惯就好，先不说这些了，几位肚子饿了吧，我们这不说吃好，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唐宁点了点头，此时若是因好意拒绝，无疑会更伤冯柔的心。

冯柔果然很高兴，领他们去了后屋，那里空间很大，摆着许多张长桌，看起来也是自己做的，可容纳几十人一起用饭。

落坐间，唐宁就听后面的小孩子兴冲冲地边跑边问：“今日吃些什——啊~又是豆饭啊！”

小孩瞬间低落下来，被家里的大人瞪了一眼后扁着嘴坐好，安静地扒拉起饭。

沈柔面带歉意，“抱歉，寒舍简陋，怠慢几位了。”

“不打紧，咱几个谁不是吃这个长大的，正好这一口呢。”梁成笑着解围，像是为了证明似的，大口往嘴里扒拉。

唐宁也夹了一筷子到嘴里，这是她第一次吃豆饭，刚来到大晋，府里的人虽然待她们不好，但送来的至多也就是些冷掉的饭菜，或者少些大鱼大肉，豆饭却是从来没吃过的。

见倒是见过的，去应家村的时候，偶尔会撞见村里的人吃饭，他们的饭又与眼前的这碗不同，他们在豆子里会掺些米或者其他豆类五谷，而这里却只有黄豆，捣烂之后，蒸制而成。

味道不说难吃，但也绝美味不到哪去。

“你们这豆子很多吗？”唐宁好奇道。

“是啊，不说自己种植，单是野生的，就有不少，因而我们这饿死人的事极少，但也好不到哪去。”

唐宁明白她的意思，豆子泛滥就不值钱，辛苦种一年，收到的钱还没花费的精力多。

“那你们种了很多吗？”

“我们来山上不久，没来得及种，这些豆子一部分是村里那些人种完最后一茬带来的，那些收地的压根看不上这些东西，”沈柔讽刺一笑，“一部分是我们在山上采的，当时怕吃的不够，大家多摘了些，现在还堆着不少呢。”

在遂宁县待久了，唐宁几乎忘了古代有多残酷，她望着这里的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即便是五六岁的小孩，脸上也像蒙上了一层晦色。

一顿饭沉默地吃完，几人继续来到前厅，沈柔本以为他们想早点走正准备送别他们，却突然听唐宁问道：“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沈柔险些以为她听错了，他们这么个一穷二白的地方，哪有什么交易可做。

“我不明白唐小姐的意思。”

在外人多眼杂，唐宁自从出遂宁县就让梁成他们不要叫称她郡主，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只是梁成说什么都不肯“以下犯上”，于是最后跟春来一样叫她小姐。

沈柔听他们如此称呼，便也把唐宁当做富贵人家的女儿，只以为是大小姐兴起，想要什么山上的东西。

岂料唐宁语出惊人：“我教你们卖黄豆，你们卖出后分一成利给我。”

沈柔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她缓和语气，耐心解释道：“唐姑娘可能不知，这东西价贱，若非如此，大家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说它价贱其实还是温和的说法，事实上是这东西在这边白送给人家，他们都得先问是不是送麻袋，颇有买椟还珠的意味。

“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说要卖，自然不是要把它作为黄豆卖，而是将其制成另一种东西拿来卖，你们看不上的黄豆实则是个宝贝。”

这话一出，梁成和贺清状似恍然大悟，在遂宁县他们就见过黄豆制成豆腐，想来说的就是这个。

“真、真的？！”沈柔声音颤抖，若是有个营生，别说分唐宁一成利，就是分她一半，他们也甘之如饴。

“自然，时间不等人，今天我就教你们制作方法，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

“这东西，作为独有你们只能保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会将方法教给别人。”

“这是为何？”沈柔不是不愿意，只是好奇唐宁这样做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