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

“是！”李福德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这次甚至没有吩咐小太监，而是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太医院的人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种阵仗了，纷纷猜测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连衣冠都来不及整理，就惶恐地低头前行，偶尔彼此间交换一个旁人看不懂的眼神。

进入大殿更是被殿中沉闷肃穆的气氛吓得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可沈嵘怎么会放过他们，当即就点了一个名字：“汤文良可在？”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臣、臣在。”

“这些日子可是你负责给太后请平安脉？”

听到涉及到太后，汤文良脑中瞬间转过他接手的太后所有的脉方，事关太后，他自然不可能敷衍办事，确认脉方没有出任何差错后，他稍微镇定了些，答道：“是。”

“那就你第一个上前来诊脉。”

“臣遵旨。”

这次皇上坐镇，汤文良诊得异常缓慢，一刻钟后，他弯腰回道：“太后娘娘脉象平和，并无——”

瞧见皇上越来越沉的脸色，他忽然不敢说下去，跪倒在地，“臣才疏学浅……”

沈嵘没有看他，而是叫了一个又一个的太医上来看，大家诊出来的结果一致，倒令他们稍稍放松了些，纵使一人诊断有误，不可能他们所有人都诊断有误，看来此事与他们无关。

太医院令贺松蔚却没有放松下来，这几日贺清将宁王的事告诉他，他在心惊之余就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他们，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而此时最放松的莫过于太后，她一扫刚才的阴霾，劝慰道：“知道皇帝一片孝心，现在可放心了？”

沈嵘倒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太大，能确定太后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在他的直觉里，唐宁却也不是这么无的放矢的人，他想了想问唐宁：“郡主，你怎么看？”

唐宁刚才就这件事已经和系统沟通过，原来这种毒在没有完全毒发之前是诊不出来的，难怪宁王有恃无恐，知道太后经常请平安脉还敢下毒。

不过，系统提供了一种方法，在太阳落山之前，让太后喝下一杯茶，或许能捕捉到一丝奇怪的脉象。

这其中说来也是有科学道理的，但唐宁没有兴趣听，只把这个方法转述给皇上，信不信她都完成了她的任务。

只是皇上听了还没什么反应，太后却先怒了，“唐宁！哀家念在你曾为大晋做贡献的份上，已经不去追究你诬告亲王之罪，你现在还敢妖言惑众？”

“母后别动气，据朕所知，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皇帝，你还要由着她陷害你的亲弟弟？！”

“母后，”沈嵘正要开口，瞥到不远处的一群人，挥挥手让他们都先回去，只让贺松蔚去隔壁候旨，听候差遣。

而后才把这几年他查到的关于他的亲弟弟暗地里所做的一切事情跟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听完不发一言，径直朝内间走去，只是还未走几步，便翻到在地，不省人事。

这一翻倒使真正的脉象浮出水面，沈嵘沉着脸听贺松蔚讲述太后的病状。

话说了一堆，总结起来就是：暂时没有办法。

这也不能怪贺松蔚，本身木榕就是寻常人家遇不到的植物，会中此毒更是少之又少，贺松蔚虽说年轻时去天下游历过，更是博览群书，却仍旧没有听过此种病症，可想而知稀少到了何种程度。

“郡主，你可曾听过医治此病的办法？”

唐宁躬下身，“臣未曾见过他们如何医治，不过臣当时见到此毒如此离奇，想着能治好此毒的一定是神医，于是向其买过一些药，里头似乎就有此药。”

“当真？！”

“应当没错，不过具体放在哪请容臣去找找。”

神医自然是编出来的，唐宁在系统里买了解药，还未细看，就被皇上亲自送出大殿。

殿外，谢晋见她安然无恙，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甩了甩一直紧张的手部肌肉，和唐宁相携出宫。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宫外竟然站着贺清、师文等人，她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她们笑了笑。

碍于在外面，众人都默契地什么也没提，待回到暂租的宅院，才齐齐将唐宁围住，询问宫里的情况。

“宁王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宫里就发生了一件奇事……”

唐宁将宫里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时间也容不得她娓娓道来，待会儿还得进宫给皇上送药。

“宁王疯了吧？太后可是他亲娘！”贺清第一个表示不理解，虽然皇室中历朝历代都会有一些秘辛，但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宁王非太后的亲子她们贺家作为最接近皇室秘密的家族，早就应该收到风声。

“会不会毒不是他下的，那个观音像不是在交到他手上以前丢过吗？”梁成提了一个猜测。

“阿文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