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第二日，柳璟告假，但并未回柳府，还宿在文渊阁，皇帝知晓后十分感动，柳卿真是心系政务，当即亲临文渊阁，对柳璟一阵嘘寒问暖，“柳卿勿担忧政务，好生休息。”

皇帝去罢，朝中官员纷至沓来，一波又一波地看望他，俱是情真意切，各类补品如流水般送入文渊阁，官员出寝房门时都十分不舍，“大人定要好生休息。”

翰林院那群官员更是恭敬心疼，“恨不得替大人受苦。”

文渊阁其他辅臣听得牙酸，但也明了，柳璟在朝中名声极好，众人都觉他居于高位并无官威，且和善可亲，哪位官员都能和他聊上几句。

至于首辅大人，为何在被猫咬了后非要在春日下湖游泳，那定是有大人的思量，我等焉能知晓？

官衣穿梭的文渊阁到了晚上终于静了下来，柳璟正阖眼养神，值班的官员在门外道，“大人宫里来人了。”

柳璟登时咳了几声。

门外传来一道女声，“柳大人，娘娘听闻您病了，特此命奴婢来瞧瞧，柳大人可好些了？”

静了会儿，房里传来柳璟淡淡的声音，无情无绪，“回禀娘娘，我好多了，谢娘娘关心。”

宫女得了结果，当即回了坤德宫复命，皇后娘娘听罢放心了，对着一边练字的元嘉说，“囡囡，你踢柳大人那一脚，果然重了。”

“不若明日囡囡去看看柳大人？”

“有甚好看的？不去。”

元嘉练了半个时辰的字了，手腕酸了，当即张开五指，松了毛笔。

皇后看了那些字，“囡囡真厉害，这些字似乎有……”有谁的风骨，她一时给忘了，总觉着这字在哪里见过。

“我的字可是日日练，多少得有些进步。”

皇后压下疑惑，笑道，“自然，本宫的囡囡什么都是最好的。”

元嘉的眉眼还是那么冷淡，似乎不为皇后亲昵的话语感动，见时辰到了，行礼告退，“母后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她走得干脆，瞧不见身后不舍的皇后。

之后两日，元嘉照旧练字。

这天起床，比往日起得早了些，元嘉思付一下，唤来青栀，“今早去坤德宫见母后吧。”

她回宫也有半个月，皇后心疼她，不许她早起去坤德宫请安，如今天气好了，她又起得来，决意去一趟。

青栀及其他宫女欢喜极了，兴奋地为她洗漱装扮，待收拾好，元嘉一睁开，只觉自己艳丽至极，光彩闪耀，“……不必这般隆重吧。”

“需要！”青栀及宫女异口同声地说。

元嘉面上不显，心里被吓了一跳，既然装扮好，也不想再重来，她便领着宫女去了坤德宫。

及至坤德宫，她算明白青栀等人那句需要是何意思了，她站在正殿门口，瞧着殿里花团锦簇莺莺燕燕，突地想拔腿就跑。

“囡囡来了。”

皇后喜极，下了首座迎上来，这下元嘉无处可逃，只得任由皇后牵着她的手坐在了首座上。

甫一坐定，下座射来无数目光，大多满含惊艳，皇后挨个儿指给元嘉认认，元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个又一个的美人，什么贤贵妃，静妃，慧妃等等，她一个都没记住。

倒是有两个年轻公主，她有些认清了。

据皇后所说，穿嫩绿宫装的是四公主元柔，比她小几个月，是贤贵妃生的。还有个穿绯色宫装的是五公主元婕，比她小一岁。

殿里，贤太妃开口了，“公主被皇后娘娘福泽保佑，竟出落得这般美了。”

其他妃子紧跟其上，将元嘉从头夸到尾，皇后满面春光，可元嘉并不适应这等气氛，将冷脸坚持到底，奈何五官绝色，冷脸只会让她显得越发艳丽，还衬出一身高高在上的风度来。

众妃子夸着夸着没了声，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三皇姐，母后的生辰快到了，我们一起准备献给母后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是五公主元婕，脆生生的话语，显得活泼可爱。

一旁的元柔惊讶了，“五妹妹，你还没备好礼物？早知道，我备时便喊你一起了。”

一连串信息砸来，元嘉心中一动，她虽不知皇后的生辰是何日，但国母生辰，必定是大事，准备晚了，未免心中不敬，何况皇后对她掏心掏肺，前朝后宫皆知，她若没有行动，便显得她孝心不足了。

实则，刚回来半个月，元嘉对皇帝皇后还没生出什么感情来，何谈什么孝心不孝心，偏偏众人都在等着她的反应，倒是皇后的神色在一瞬间淡了下来。

元嘉冷冷地哦了一声，“我已备好了。”

正要替她挡掉话语的皇后瞬间惊喜，众妃纷纷开始夸赞她孝心重，皇后有福气，元婕早已没了消息，倒是元柔温柔地问，“不知皇姐准备的是何礼物？”

元嘉一挑眉，“秘密，谁都不能说。”

皇后又喜得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