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十年闻言起初愣了一下,但低头时瞧见金宝不停地在朝他眨眼,瞬间便明白了其中意思。
他一把将金宝从地上抱起,搂在胸前,眉梢眼角温柔似水,轻声说道:“能,自然是能的!”
“姑娘若无他事,我与夫人便先行一步了。” 十年颇为客气地又同那姑娘道了别,很是自然地牵起了一旁江迟的手。
他偏头看向江迟,眸子明定清澈,只映着她一人,“走吧,夫人!”。
“好!”
也不知怎的,江迟像着迷一般,沉溺在他的一言一语之中。她仰头望向他,金光洒在他的蛾眉之上,似是在诉说爱意。
这一刻,她为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旁而窃喜。可这样一个高挂于穹苍之上的清月,真得是她所能染指的吗?
喧嚣的街道足以让她忘掉一切,可是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望向他。
十年将那串糖葫芦递给了金宝,金宝塞进了他嘴里,又转头送进了她的口中。他们嬉闹向黄昏里走去,不畏世俗。
可是,她并不是知晓,有人比她更向往这弯清月。
那姑娘望着陈十年的背影渐行渐远,随之而来的失落感更上心头。“那位夫人配不上他,长夜里清冷的胧月,一般人可高攀不上!”
她转身又对婢女苍术说道:“去查查……”
她从小贩手里接过一串糖葫芦,丢下一块银钱后便匆匆离开了。她周棠的看上东西,自然是要紧紧攥在手里的。
……
“金宝,这鞋子你喜欢嘛?”
江迟帮金宝脱下鞋子,准备给他试穿那双鞋子。
金宝安安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两只小手不知为何突然紧握成拳,红着一张苹果脸,呆呆地望着江迟。
就在鞋子脱下的那一刻,江迟只感觉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只这一下,她的眉头就已蹙成一团。这神秘而又熟悉的气味直冲江迟额头,弄得她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这是什么气味?
怎么这么刺鼻?
还没等江迟想明白,一旁的金宝就已经将头埋进了衣服里。江迟恍然大悟,瞬间便明白了事情原委。
江迟捂着鼻子,朝着金宝低声埋怨了一句:“金宝!你今天吃的什么啊,怎么这么臭?!”
“以后你再放这么臭的屁,我就不给你饭吃了!”
江迟伸出手指,横眉冷眼地威胁道。
陈十年将江迟扶到一旁的座椅上,将腰上系着的香囊递给了她,温声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过了不知多久,三人总算是从鞋店里走了出来。
江迟紧紧抓住陈十年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那只香囊在鼻前挥舞,颤颤悠悠地跟在十年身后。
“金宝!今晚在永安楼,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吃!”
“否则!”
江迟紧握拳头,凶神恶煞地盯着金宝,想要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小孩子嘛,别吓他了。”
十年在一旁劝慰着。不过,此事确实是金宝有错在先,对于江迟的想法,他很是赞成。虽然沿途他很想再买一只香囊,但还是忍下了。
江迟从身后偷偷拍了拍他的后背,将另一只香囊挂在了他的耳朵上。
“买香囊的银钱算在金宝头上!”
他将香囊从耳朵上取下来,放在手掌中微微颤抖着,随后又紧紧攥在了手里。桂花淡淡的香气从指缝间溜出,弥漫周身。
总算是消解了金宝身上那股臭气。
行至永安楼时,已至暮色。
江迟一脸嫌弃,但又被迫无奈地提溜着金宝爬上了二楼的雅间。但凡今日陈十年有一刻不在这,她都不会让金宝如此嚣张。
他们三人进屋时,众人在屋内已经等候已久了。
陈大年、陈二年、六年、八年还有婉卿和她家的小徒弟正在屋内喝茶闲聊。听着有人推门,几人也只是浅浅望了一眼,并未多言。
对于江迟这般行径,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大年哥,你怎么也来了?”江迟故意调侃道。
大年哥放下手里的瓜子,偏头看向林婉卿,故意说道:“你不是说婉卿有关系嘛?我这是来给林仵作撑场面的!”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江迟坐在一旁狂饮了两杯茶,愁眉苦脸地拉着林婉卿的手,哀嚎道:“婉卿啊!你是不知道你的阿迟受了多少苦啊!你的阿迟差点被一个屁熏死啊!”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宝站在桌边,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会挨打。
十年拍着金宝的背脊,低声安抚道:“不必怕,阿姊是在同你玩笑呢……”
“哦……”
“行了,大家别说了赶紧叫小二上菜吧,简直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