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与救赎
“还没看看礼物呢,我来看看我家乖给我准备了什么,刚刚那么神秘。”你拆开盒子,果然愣了一下,“这是我的画?”。
“对呀,我照着你的画刻上去的,喜欢吗?”
“天啊,太特别了,你什么时候去做的?”
“三四周前吧。”
你指着我,“所以,所以你那个手指贴创口贴不是因为削苹果对吧,是不是弄这个的时候。”
我害羞地咬了咬嘴唇,“确实有点难度,可能是我太笨了,不过你看,早好了。”我把手指伸出来晃一晃。
你握住我的手,疼惜在眼里泛起,“你这个大骗子,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对于我来说,你知道吗?”
“那你喜欢吗,一对杯子。”
你搂住我,把头深深埋在我的肩窝里,“喜欢,一辈子。”
等你松开我,我起身,“那过好生日喽,我回去了哥哥。”
“你着急回吗,再坐坐呗。”你用留恋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关了投影仪,静谧,暗夜,微光。你双手别在头后,靠在沙发上,我依偎在你的身侧,你的右手和我的左手牵在一起。你和我讲起你的那些往事,凌乱的没什么顺序,你打开了话匣子似的。你喜欢文学,你说早知道大学按自己的意愿去学文科,这样可以做翻译或传媒之类的工作,那些你认为有创造性的工作。你还给我讲到你初中写的一篇作文,上次回老家偶然翻到的,你现在来读都觉得当年构思特别巧妙,用的电影式的回闪,“文章开头写的是我跑上横桥向下凝望河面,最后还是以在桥上凝望结尾,我觉得那时候自己挺才思敏捷的,我小时候可喜欢语文课了”。
你有文艺气息,这我早就知道,你爱一个人独处,读纸质版的书,爱看让人深思的电影,喜欢画画,有兴趣学习吉他和编曲。人都是多面的,这一面的你,忧郁安静,有才情有天赋。而喜欢生活在艺术里的人,往往更多几分天真和执着,内心会经常有一些对美的感受和思考,可燃火,可追光,但也会内心敏感,就像你,总是习惯躲在暗处向往晨曦中的玫瑰花。
“那后来为什么没选择文学系呢?”
“父母之命难违呗,还能有什么。不过,他们确实在金融这块给了我起步的资源,让我入行比别人轻松,人生哪有事事都占的道理。”
“还记得怎么弹吗?”我指着角落里的吉他。
“真的好久没弹了,试试吧,都落灰了。”随后你弹唱了一首周杰伦的《彩虹》,轻轻的低沉的哼唱,像清清流水划过我的灵魂,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总一次次在纠结中让感性战胜理性,你总说感谢上天把我像礼物一样送到你的身边,毫无预兆的,突如其来的,陪你走过人生最狼狈的低谷,但其实对于我来说,你何尝不也是我的治愈和救赎,荒烟蔓草的心贫瘠太久了,因为你而产生的悸动,是复苏,是黑白时代的终结,大概这才是我久久眷恋的原因吧。
你放下吉他,对我说,“讲讲你吧,总在说我,我对你有时候真的挺好奇的。”
这是你第一次问我,也看得出是鼓起勇气问我,但我含含糊糊三言两语后,被我岔开的什么话题打断了。
我没有讲我之前的人生故事,确实,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因为那时候的我对你算是了解甚多。
时至今日,你都没有机会了解一个完完整整的我,但似乎也从没有人了解全部,包括我的闺蜜。
我的人生,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但那些复杂的往事你不必知晓,你只要认识此刻的我就好,这个你眼里的小女孩就好,请容许我做一回我想要的样子,在我认为特别的人面前。在我的生活里,总有太多的顾虑和防备,太多的谨慎和理性,我一直在自己的道路上奔跑着,太久。让我在这里学着去尝试简单喜欢一个人吧,有这样一句话“会爱一个人是一种能力”,以前的我大概缺少这种能力。
可是一次以尝试开始的故事,像是误闯进了迷雾的森林,寻觅着鹿的踪迹,但大雾散尽必有余痛的,痛彻心扉,隐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