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陈酒
听完你感慨地笑起来。
“雪,那是第二次约你,又碰上下雨,你还记得第一次吗?“你说。
“对呀,那天雨下的可大了,说来,去年秋天的雨真多。”,我说。
“那时候我们还不太熟悉呢”,你说,然后我们陷入一段沉默,你倚在办公桌旁,双手交叉,微微歪着头,看着我,你身后的白板上,那只没有宇航员的白鲸还是依旧孤零零的。
“什么时候能把宇航员画上?”我打破寂静,指着白板。
“这样挺好的,就让它呆着吧,反正也游不出去,化身孤岛。”
“那,不许擦掉。”
“春天快到了,宝鸡那边的大水川春末是去的最好季节,到时候带你去吧。”
“那会再见了?”我问。
“怎么,不再见了嘛。”你微波的眼眸里尽是柔情。
“拿了你的伞,还给你?”
“以后都不下雨了吗?”你哼笑一声。
“哦,时间要到了,我下楼了,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见。”
“明天见。”
我转身往办公室外走,在出去的那一刻还是回过头,你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那只白鲸一起凝望着我,我压抑着心破碎的震动,给了你一个灿烂的微笑,一如那次在机场一样。
聚会上,我撑着笑容应酬着,不过高层肯定了我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这件事,是令我欣喜的,只是此刻我的心思无法专注在这,是空洞的皮囊。觥筹交错中黑夜燃烧着,现实与梦常常南辕北辙,不敢离经叛道的人们在固定的轨迹里滑行,自我的定义在模糊里一遍又一遍被强调。
第二天,和人力等部门对接好之后,又连开了两个工作交接方面的会议,一晃到了十一点。
“是你们两个啊,好久不见了。”中午走进火锅店,老板认出我们。
“你记得我们?”
“去年夏天那次雷阵雨,你们等雨停等了好久,都等到打烊了,怎么不记得。”老板笑呵呵的。
“老板,没有青梅酿了吗?”我指着菜单上的售罄贴标问道。
“真没了,估计剩个底儿,你要是要,我来看看,凑一小瓶倒是应该有的。”
过了会儿,老板拿来瓶子,“就剩这么多了,刚刚够一小瓶,给你们,这不算钱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你说。
“喜欢就好,看见你们挽着手进来我开心,我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的。”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我瞄了你一眼,你不好意思的对着老板笑笑。
“去年的酒算是清了,今年我还自己酿的,到时候你们来喝新酒,一起来哈。”
“好的,回头来尝尝新酒。”我笑着回答。
“这个给你。”在等餐的时候,你终于把提了一路的手袋递给我,手袋里放着一瓶灵魂判官,还有一个小礼盒。
我打开礼盒,是一条银色渐变黑色的天鹅水晶手链。
“好看。”
“喜欢就好。”
“帮我带上吧。”
“小天鹅,记得那天第一次见到你,白色的花边衬衫,黑色的蕾丝裙,微卷的深棕色长发,就像这只小天鹅一样。”
“没想到第一次开见面会你就注意到我了。”
“因为你把我所有喜欢的元素都结合了,包括你的小虎牙。”你撑着下巴,说完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轻轻摇着头,然后继续温柔对我述说道,“就好像,从梦里走出来一样,我终于看清那个人是谁。”
“你不是之前说也梦到过我吗?”
“是啊,都没有梦到过之前的女孩,张梦雯或者其他前任,其实我睡觉很少有梦的,所以梦见你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晰。”
“什么时候搬家?”
“再过一个月,五一假期吧。”
“嗯。”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你从衣领里掏出一个项链,是银链子上挂着我们一起做的那个四叶草。
“你看这个。因为新家是密码锁,用不到钥匙了,所以我把它变成了项链。怎么样,不错吧。”
“我做的蛮丑的,你都好意思带啊。”
“我觉得特好看,我可一直带着。”
双眸对视,鼻尖微酸,在泛起泪花之前我扭过头移开了视线,抽了张面纸擦擦嘴,把最后半杯青梅酿喝下。“吃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