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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爷和谢无依是老熟人,见到谢无依,眼神一亮,语气熟络,“小谢今日来结哪个案子?”
谢无依将陈复安的魂魄放出来,“周语乔母子三人魂魄失踪一案。”
阎王爷走到案前,打量了陈复安好几圈,“可你怎么就给我带来一个魂魄?”
谢无依将陈复安杀妻灭子一事简单复述了遍,阎王爷随即大怒,“虎毒不食子,这可真是畜生不如!”
谢无依颔首,“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苦受难三千年。”
阎王爷笑吟吟道,“你这惩戒极为妥帖,就按小谢说得来。”
接着,阎王爷吩咐牛头马面将陈复安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
谈笑间,就决定了一个恶徒最终的命运。
又看向谢无依道,“那三个魂魄呢?”
谢无依将两个孩子的魂魄放出来,“周语乔为了保护他们,以身饲妖魔,已然魂飞魄散无力回天。我只带回来两个。”
阎王爷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也只好就此结案,一切罪行皆怪刚才那男子。我安排这两个孩子投胎,来生不会再遇到那样的畜生父亲。”
谢无依颔首,却是有些沉闷。
“小谢,这次还接案子吗?”方才的事很快翻篇,阎王爷目光灼灼看向谢无依。
谢无依摇摇头,“不了。”
“也好,你这几年连轴转,休息休息也好。”
谢无依向来寡言,未解释什么,离开了地府。
“老爷,凡间神警神执这般多,天上的天警天执见到您也得客客气气的,您为何对刚才那个小神执这么客气?”
阎王爷笑着叹了口气,“凡间神执几百,神警万数,你可曾见过谁身上没有几个积压的案子?”
“没有,不过有些案子实属棘手,神执神警解决不了也可以理解。”牛头掐着嗓子道。
“但她身上没有。”阎王爷目光幽幽,似是欣赏似是惋惜。
当然,他没有说出心中嘀咕那句,“她可是那位罩着的人,哪怕天塌了,只要不是她给弄塌的,那人都能保她安然无恙。”
牛头马面二人惊诧,随即面露敬佩之意。
谢无依来到沧州,张郃很快赶来和她见了一面,先是恭喜她升职,又问她管辖哪处地界。
华夏地广,被划分成三百地界。
每个地界皆有一名神执主事,再配备着至少四名以上的神警。
谢无依摇摇头,她没有分配到具体哪一个地方,她也不打算去问或申请,总归她现在有了直接对凡人使用法力的执法权。
从前她就四处游荡,接案子从来不按地界。好在张郃十分开明,任由她率性而为,没有将她拘在沧州。
张郃还有要事要忙,嘱咐了几句,留下句有事打电话便匆匆离去。
谢无依也并非漫无目的,她打算去看一眼周语乔的父母。
经历了独女外孙去世和女婿卷钱双重打击后,周父周母一蹶不振,从大城市搬回老家。周母更是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谢无依隐身看着两位老人,周母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周父在给她梳头发。
两位老人眼神无光,她想到一个词,心如死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谢无依轻叹一声,将从陈复安那找到的银行卡给二老留下,便转身离开。
她漫无目的走在并不繁华的市区街道上,她听到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约摸是前方不远处学校放学时间。
她刚想离开这里,沉睡好几天的白泽趴在谢无依肩膀上,用它又短又胖的前腿揉了揉惺忪睡眼,指向马路对过一个摆摊卖菜的老人,糯糯道,“无依,帮帮她吧。”
谢无依顿住,向对面望去。
路对面有一条不怎么宽的小路,仔细往去,能看到一个破旧的村庄。城中村,并非热闹的城中村,而是看不到丝毫发展可能,与落后山村无异的村庄。
几百米外的邻村拆迁后拿到钱,住进新房。但城市的发展总会忽略一部分人,这个既不能重修又没有价值的村庄,就是被遗忘的角落。
小路与大道的路口有一个摆地摊的老奶奶,她在卖自己种的蔬菜,是一些品相不太好的番茄和土豆。
路很宽敞,但这只是一条路,并不繁华。上下班和上下学的车流很多,却很少有人为这个孤零零的小摊子停留。
老奶奶七八十岁的模样,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面容平和、目光盼望,如同一尊活着的雕像。
神能洞察人心,谢无依看出老人眼中的茫然与无措,像是被时代抛弃的糟粕。
如果她愿意走出村头,走远几百米,就热闹一些了。谢无依想着,摇摇头,打算走过去,将老人的蔬菜全部买下。
一辆皮卡车停下,挡住她的视线。
走下来一个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