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章
萧芙白绝对压制了对手,通体舒坦,回到坤宁宫中,她还忍不住回味,倒在长塌上笑得发抖,一只手乱伸进枕下,摸出一枚白玉梨花印章,上刻她的名讳,若是容渊知道这印章要多少有多少,不知他又会是何表情?
屏风外不远处,凉爽的夜风吹来一阵嘀嘀咕咕,“高氏被放出来了?”柏婶带着不悦,正跟夏筠低语。
夏筠苦着脸点头,说:“太后赦她出了暴室,只是打入冷宫,留了一命。”
柏婶气得呸了一声,说:“山鸡背上插翅膀,她还真能飞!太后到底怎么想的,巫咒这等大罪都肯留她一命!”
夏筠忧心道:“怕是跟吕家的事有关,太后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呢,这半年来她老人家身子又不好,这两日还得请主子去慈宁宫看望太后。”
柏婶怅然道:“圣上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夏筠小声道:“高氏算哪门子的媳妇儿,再说哪有那么简单,圣上怕是要对吕家动手,太后不得不退让。”
柏婶失言,自己打了一嘴,打完又叹息,“可惜囡囡不愿跟圣上做夫妻,太后一直在撮合他们。”
夏筠忙抬指竖在唇边,嘘声道:“说不得,一说就炸,这事儿劝不动主子,再说凌将军那头还等着呢,眼见两人就要团聚了,咱们只需再熬一阵,等主子嫁到银州,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听听,人人都觉得她要嫁给凌焰,萧芙白不禁有些忐忑。
她闭上眼,神色一片惘然,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又渐渐弯起了嫣红的唇。
旧案一旦撕开了口子,翻案的浪潮便汹涌而来。
容渊一连数日忙于三司会审,与高家密谋,将案情呈报圣上,直到第七日期限已到,才不知从何出偷偷摸摸取得顺城的布防图,一咬牙,送给了萧芙白。
邱杏将布防图取回,主仆几人摊开细看,一致确定为真,萧芙白洋洋自得,觉得容渊果真用着顺手,难怪赵显离不得他。
“前两日见太后精神不好,让人去请姝英来。”走之前,萧芙白想对善待她的姑侄两尽尽心。
“是,我这就去。”,邱杏快语道,“主子,咱们快要走了,当真不告诉吕娘子?”
萧芙白摇头,说:“吕家怕是要遭难,这个时候再告诉她我要走,姝英更不会好过的。”
邱杏顿首后,转身离去,出宫去请吕姝英进宫服侍太后。
等吕姝英进了宫,萧芙白随后也来到慈宁宫,带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
吕太后吃过药,正躺着小憩,萧芙白便同吕姝英来到殿后说话。
见她眼下带青,萧芙白顿感不安,容渊对付吕望祖,她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没告诉。
萧芙白捧上木盒,慎重地交到吕姝英手中。
“里面是什么?”吕姝英带着鼻音,有些哑声地问她。
“你今年的生辰礼,备好了就忍不住马上要给你,不过现在还不能打开,等到了你生辰那日,才能收到一份惊喜。”她事后再想起时,自然会明白她的深意。
吕姝英接过去抱着,垂头耷脑的,口中嗫嚅:“知道了,今年你也够心急的。”
萧芙白在里面放了俩张通关路引,一张能进陇西所有府州,一张能直入银州,还有一枚紫玉凤纹环佩,这是她母亲当年留下来的信物,若吕望祖坏事牵连家人,她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带着吕姝英找到她。
“好好收着,不许忘了。”萧芙白绽开笑颜,吕姝英也跟着轻轻笑了。
“白白,这次恐怕阿爹和姑母都失算了。”吕姝英瞬间又愁眉紧锁,“高家的背后是赵显,他才是真正想要对付阿爹的人。”
萧芙白默默点点头,听她诉苦,二人一起转身,坐在廊庑下的胡床上。
“你阿爹当年。。。。。。”萧芙白也不知如何开口,荣氏一门有数百人枉死,吕望祖是罪魁祸首,绝不能逃脱处罚。
吕姝英眼泪滚落,摇头道:“我也不知当年情形,只是人人都说证据确凿,阿爹和兄长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
萧芙白拧着眉心,“当年死的不止有荣氏一门百余口人,据说还有不少被灭口的官员,赵显他翻出旧案,看来不会善罢甘休,姝英,若有不测,你怎么打算的?”
吕姝英肩头抽搭了一下,强行将眼泪憋回,两眼通红道:“还有姑母在,我这辈子就好好服侍姑母。”
萧芙白掩住忧色,暂且安慰她道:“太后定会庇佑你的,我也会尽全力帮你。”
“白白,如果阿爹真的做了那么大的孽,那赵显是不是会杀他?若阿爹不肯束手就擒,那么我,我跟姑母又该如何?”吕姝英想到了她所能想到最坏的。
吕家几代为相,门生故吏遍布煌都,禁军中更有不少将领是吕望祖的人,吕望祖接昌王等宗室的子弟进煌都,也是在防着赵显随时发难。
煌都兵燹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