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床也就罢了,连看也不许她看。她还想着兴许他看了她婀娜的姿态态度会好转些——书上说男人想的无非就那么回事——哪里想到这个人做得如此绝情。
侯府的家教是不是有些问题?迟岚蹙起眉头。
墨素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去了净房。
迟岚低头看向身上完好的嫁衣。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她却连交杯酒都没有喝,就要脱掉了。这身嫁衣她准备了许久,花样子是自己准备的,针线也是她亲自盯着绣娘做的,甚至有些精巧复杂的花样是她自己绣的。
到底只是她自己一头热罢了。
她坐到妆镜前,缓缓且轻轻地除去了满头珠翠发簪。镜中的她面上妆容精致,那是今日她早早起来费了一个多时辰才画好的,他连正眼也没看过,仿佛她是什么脏污的东西。
却扇之时多少人露出惊艳的神色,偏与她成亲的是里头唯一一个眼睛瞎了的。
迟岚在妆台前默然坐了好一会儿,听得他从净房出来了,才起身,去洗掉这一脸的脂粉。
待她出来时,屏风后的床上早无动静,仿佛墨素已睡得沉了。
他还没说她得何时起身呢!
天亮前迟岚早早就起了。
她是个心思活络的人,对于各种看似不可为的事总要试一试。收拾好榻上的被褥,她便绕过屏风,等墨素醒来。
床帐垂下来,挡住了床上的人。迟岚倒是想去撩一撩床帐,可她知道得有耐心,勇气过了头便是孤勇,做事还得有些分寸。
于是她耐心的候在床边。
不多时床上便有了小小的动静,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撩起了一边床帐。
两人的视线对上。
迟岚柔柔一笑;墨素却在初时的茫然后冷下了脸。
“昨夜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他语气里满是厌恶:“我这里无需你伺候,你做好掩饰便是。”
迟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睡一觉也不够他忘掉那些。
她缓缓转身,去取榻上的被褥。与此同时,墨素自取了衣袍去净室更衣。
迟岚做事利落,等他再出来时,房间里已看不出两人昨夜分床的痕迹。
她乖乖巧巧地坐在床边,头上发髻、身上衣裙一丝不苟。见墨素进来,她垂下头,指了指床上的白帕子,低声问:“这个……怎么办呀?”
语气柔弱且忐忑。
墨素见过她与其他人说话的嚣张模样,见她又装模作样,心里更是不喜。他一语不发走到博古柜前,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来。
匕首开了刃,很是锋利,他往手上轻轻一划便是一道口子。
迟岚眼睁睁看着他像许多话本子里写的那般,用血在帕子上伪造出痕迹。墨素做得如此自然,迟岚却觉得脸皮子都有些绷不住了。
这狗男人!等他年老卧病在床,她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