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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照着找对象。”

陈见靠在椅背上，视频的声音通过车内音响放出来。

开头就是“你到底懂不懂我想要什么”。

接着就是两对情侣在同一件事上天差地别的处理方式。

司机师傅指着手机，眼睛还在马路上：“你看，连生理期都记得清楚，拦着不让喝奶茶。”

这些小视频有一段时间周香香也很沉迷，陈见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把自己所有的价值附属到另一半的态度上，这是很愚蠢的做法。

视频里，女生因为对象点了杯温度不适宜的奶茶而神情落寞，对照组却有溢出屏幕的细致关心。

陈见看了眼就挪开了，她一摸自己的下巴。

如果要等别人来关心自己的身体，得不到就放任破坏，还得“不经意”把痛苦播报给全世界。

那确实也只配得到不怎么样的对象，和终日在“细节”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衍生出来抑郁烦躁。

司机抽空热切转头看了陈见一眼：“这样的对象才行嘛！”

陈见看着车窗外，随口道：“是，真让人羡慕。”

司机“诶”了一声，他降了点车速，手放松地扶在方向盘上。

陈见继续：“麻烦再开快一点，我对象催我了。”

司机：“……”

他匪夷所思地又通过后视镜打量了陈见一眼，心说这小姑娘看上去也不差，这么上赶着，对方是个天仙不成？

视频播放结束，车上安静下来。

司机师傅也不哼歌了，专心开起车来。

四十分钟以后，陈见带着还温热的饺子下了车。

司机在车里探头探脑，想看这个紧赶慢赶催自己的小姑娘究竟倒贴什么人，却看到陈见打电话的动作，明显是要通知别人自己到了，叫人下来的样子。

他在心里“切”一声，想这小姑娘早晚有后悔的时候。

然后就开车走了。

病房外，唐弈刚借好临时的折叠床，陈见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一挑眉，接起来：“到家了。”

陈见压下满心的悸动：“没，我不是说，要做一件争分夺秒的事吗？”

唐弈单手拎着床，懒洋洋道：“成功了吗？”

他听见电话那头，除了女孩轻轻的呼吸声，还有风擦过树叶的声音。

陈见现在在很安静的环境里。

唐弈想。

接着，他听到陈见说：“要你来决定。”

唐弈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陈见：“我来找你，我在疗养院外面。”

-

陈见抱着饺子在外面等的时候，总算明白为什么这种“千里相会”的戏码永远不过时，“惊喜”二字沿用至今。

对主动的一方来说，结果并不重要。

能让人心跳加速的永远是做决定的那一刻和付出的过程。

陈见坐车过来，心跳比车速飙快了两倍不止，等到了目的地以后，反而平静下来了。

她想，唐弈是吃过饭了也好，不肯下来也好，远远看一眼就让她回去也好。

因为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觉得不能更值得了。

结果只应该影响后续，不会改变初衷。

唐弈听到她来的时候，折叠床就随手扔在走廊上了。

他站在电梯里，看着头顶上的数字一点点往下跳，对着反光镜里无精打采的自己，一时想不通陈见为什么来。

他只穿了一件毛衣和薄外套，在有开空调的病房里刚好，一脚迈出大门，终于感受到寒风的威力。

唐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在风里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往哪边去。

灌木边的小灯幽幽亮着，唐弈拐了个弯出去，一眼看见小路的尽头，看见小路尽头抱手跺脚的陈见。

有热度从心脏蔓延全身。

小骗子和他第一次表白的那天，他曾经想过，为什么这一次被告白，他突然就心跳加速了。

以前的那些人，或许是因为氛围，或许是因为长相，或许是他到了空窗期刚好觉得无聊了。

他没有主动过，没有拒绝过。

为什么这一次，破天荒地主动上台，又近乎幼稚地拒绝对方？

唐弈没头没尾地想着，脚步也没有停。

……是荷尔蒙、肾上腺素，还是多巴胺？

他想不出是哪个对他起了作用。

——直到陈见从寒冷里察觉到他的走近，跺了跺脚小跑过来。

今天的温度和风向实在不美，陈见被冻得鼻头通红，唇色也白了，还缩着背发抖。

但她一笑，堪比那天银杏雨恰如其分的风。

好像裹挟着暖意撩到他心里。

唐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