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暂避风头

李昭悫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默了一默。谁都想着李昭悫会因为大王氏的怨言而偏袒田雯，哪曾想李昭悫先发制人，不论谁家娘子都各笞五下。直接把错处都推回了田雯和伍妍儿身上。

大王氏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见到真有婢子上来行刑，赶紧挡在田雯身前，着急道：“不能打，不能打，雯儿才从水里上来，这怎么吃得消！贵主不能不顾姊妹之情啊！”

站在贵妇中间，却气势不减的李昭悫只觉得好笑，对着大王氏问道：“我乃召南李氏一族，皇族之人。便是太原王氏大家翁之女也不敢同我称姊妹，何谈田氏？”

大王氏一家是太原王氏的分支，追随今上后才飞黄腾达。而田将军本就是平民出身，立了战功，才得封将军之位。当初大王氏就因为家中把她嫁给了田将军而感到不齿。李昭悫现在说的话直戳大王氏痛处，她脸上竟露出几分狰狞。

许多平日里不喜大王氏作风的贵妇眼底流露出嘲讽，站在她们对面的大王氏将那些讥讽和不屑尽收眼底，感觉像刀子刮在自己身上。田雯惹到的人就更多了，年轻女娘们沉不住气，有的直接用帕子掩着偷笑。

萧氏恨小王氏入骨，看到小王氏的亲姊出糗，自然不会出声相助。大王氏方才将脏水泼到李昭悫身上，郑氏护短，也没有开口解围。眼下除了两位王妃，就剩杨氏与李昭悫品阶相当，可她哪会为了田家得罪公主，现下也装聋作哑起来。

大王氏宠溺田雯，决计不会让田雯受笞刑。婢子也不可能真去扯将军夫人，眼看着又要僵持起来，旁边的伍妍儿推开了伍氏，走到行刑处趴了下去，对着李昭悫她们道：“妍儿犯错，愿受贵主处罚，绝无怨言。”

伍氏已经知道是田雯将伍妍儿推入水中，不服亲妹妹跟着受罚，想要上前去求情。杨氏看到后朝伍氏摇摇头，示意伍氏不要轻举妄动。伍氏不敢忤逆杨氏，只能心焦地看着伍妍儿。

“行刑。”李昭悫淡淡道。李昭悫下令后，婢子就开始用竹条抽打伍妍儿。伍妍儿虽是娇生惯养的娘子，却一声不吭，安静地受完刑。

待伍妍儿起身后，李昭悫看着大王氏挑眉道：“伍家娘子已做表率，田家娘子是不是也该受罚了？要是公主处罚不守规矩的人，都还要再三请求的话，不若这公主给你当好了？反正也是受气。”

“三娘这话说的，将军夫人可是守礼之人，最是懂得规矩二字。夫人定不会骄纵儿女，抗命不遵。”萧氏巴不得见到田雯被打，开口与李昭悫配合道。

如今萧氏和李昭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田雯不挨打也不行了。大王氏双唇打颤，犹豫一会儿后，狠下心走开，让婢子对田雯行刑。与伍妍儿不同，这田雯被打时，却是一声喊得比一声高。两相对比，众人对田雯更加鄙夷。其实笞刑本来就是最轻的处罚了，婢子知道是将军家的娘子，下手的力道更是轻了不少。

就在婢子打完第五下，田雯准备起身时，李昭悫再次出声：“慢着，田雯寻衅滋事，推伍妍儿入池，再笞五下。”

田雯听到自己还要挨打，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婢子按住，再次打了五下。田雯被打的整个人都懵了。她从小被大王氏呵护着长大，生怕蹭破了一处皮，却没想到今日被李昭悫当众笞打十下，丢脸至极。大王氏抱着田雯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蓝远悄悄走到郑氏身旁耳语几句。郑氏在听清蓝远的话后，不动声色地扯了下李昭悫的衣袖。李昭悫感到左臂动了一下，知道不能再闹下去，装出一副痛心的样子：“田娘子已经受罚，望及时悔过，莫再错下去。唉，未能劝阻二人，我也有错。我即刻回府，在三清真人前替田家和伍家娘子祈福。”

大王氏听了李昭悫这话差点吐出血来，当初她说李昭悫有错，李昭悫二话不说就笞打她的雯儿。现下又在这装什么善人！

李昭悫说完后也没管剩下人的反应，和郑氏一起随便应付萧氏、杨氏几句便走了。萧氏何等机敏，她方才就注意到郑氏身旁的婢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不一会儿李昭悫就急匆匆地走了。

许是小王氏听了风声，从自家宴席赶到顾家来替她阿姊撑腰了。萧氏意识到这一点后，便也拉着李缉熙离开。这顾家的席面上最尊贵的几人都走了，又发生这样大的事，其他人也没了兴致，紧跟着萧氏一起走了。

没多久这宴席就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夫人从别家赶来的。这可对左右逢源的顾家打击不小，杨氏看着冷淡的席面就忍不住偷偷叹气，对身边的伍氏道：“以后莫要再请田家了，也叫你阿妹脾气收敛一点。”

伍氏知道今天的局面与自己的安排少不了关系，生怕杨氏责骂她，连忙点头称是。

萧氏果真没有猜错，蓝远方才同郑氏说的就是秦王妃要赶来了。郑氏也没再赶别家的席面，拉着李昭悫就匆匆回府。

到了王府后，李昭悫感觉身旁充斥着冷气，像是把府中冰窖里的冰都搬了出来。她忍不住郑氏的方向偷偷瞟了一眼，郑氏立马就往她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