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了,辩不动哈佛大学的法学高材生啊,“你能说说为什么对史密斯先生感兴趣吗。”
景行止竟然也没有再追究,难得地就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觉得……”他顿住,似乎寻找着措辞。
半晌,他才缓缓启声,声音轻得几近被风吹散:“我只是觉得,他比我可怜。”
言栀瞳孔放大,她意外的不是他关心史密斯。
而是……他竟然用“可怜”来形容自己。
他是那么超逸绝尘出类拔萃的一个人,无数光环盛名加身,将所有人都抛于身后的望尘莫及的优秀。
言栀甚至觉得他就该是傲慢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所有人都甩于身后,这就是他傲慢的本钱。
他那么清高自傲……怎么可能会产生这种……
他是无数人都在竭力追逐的那一束光啊!
她也曾苦苦追逐过!
言栀愤愤地站起来,她攥紧拳头声色厉茬地喝道:“你不能这样说自己!你一点都不可怜!”
如果你都可怜的话,那我们这些被你丢在身后的人算什么?那我们曾经拼了命的努力又算什么?
耳朵旁忽然被炸了个烟花,景行止偏头一避,他困惑地循声望去,耳畔明显听出这位医生在喘着粗气。
“你激动什么。”他皱眉。
他的话宛如一盆冷水,将她由头到脚都浇冷静了。
言栀懊恼地坐下,不自在地拿起牛奶喝了两口。
真的见鬼了,这明明是真牛奶,这一晚上她怎么就像喝醉了一样胡说八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言栀揉揉眉心疲惫地说道:“你的失忆是暂时的,失明也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从来都不可怜,你没有必要悲天悯人,”言栀的话语逐渐变得尖锐,“你每天对着窗户吹风发呆思考的就是这样的人生吗。”
言栀越说越上头,她似乎要将这一晚的失态统统化作语言的力量,她竟然能对景行止说教了。
说出去都没人信。
“史密斯也不可怜,他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也没有放弃过自己,谁敢说他可怜?他比你我都更有勇气。”言栀横眉一竖,掷地有声道,“他不可怜,他比你坚强。”
景行止呼吸一乱,转回了脸。
言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到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哑然失笑:“不,他比我可怜。”
言栀浑身张开了刺,那架势看着马上就要与他唇枪舌战三百个回合。
“我承认他很坚强,比你我都有勇气。但有勇气跟可怜不呈对等关系,他的可怜在于他此生都要活在你给他编织的梦里。他的家人会接纳他吗,会照顾他吗,会跟他共同生活吗。”
景行止每一个反问句都撞击着言栀的心灵。
三个“吗”下来,言栀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她睁大眼,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回击,哪怕一个字,她也说不出口。
“如果都不会,你叫他拿什么骗自己继续坚强下去。”景行止的嗓音低醇极具磁性,在夜里仿若情人呢喃一般让人心动。
言栀却听得心惊肉跳。
她的呼吸彻底乱了。
景行止闭上眼,耳畔是言栀凌乱的呼吸音,透过风幕清晰地传送过来。
他的耳畔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那是史密斯与他攀谈的画面。
“蜜桃先生,怎么总感觉你不开心?你很少参与我们的话题。”
那时候应该也是夜晚,医生护士查完房就让他们早点休息。他睡不着觉,便坐在床边发起了呆。
“听葡萄妹妹说,你很喜欢发呆?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我聊聊,我快要出院回家了,到时候你想找我聊天可就没有这么方便啦!”他的声音听上去挺愉悦,让人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开心。
也许是知道了他的经历,也不知道是同情心驱使还是真的太久没有跟人聊天,鬼使神差地,他竟也打开了话题匣子。
“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
“我记不清自己是谁了,也忘记怎么来到这里。醒来的时候眼睛还能看到点东西,慢慢慢慢地,它就看不见了。现在只有每天被风吹着,有点动静,我才有时间还流逝着我还活着的感觉。”景行止睁着眼,眼前黑蒙蒙一片,他也应该习惯了,但事实上,他还没有接受这样一个自己。
史密斯一愣,他压低声音:“你失忆了?”还没等景行止有下一步动作,他便扬高了语调,“真酷啊!这不是电视剧的剧情吗?你真幸运啊!”
景行止眸里划过一丝错愕,他不解地呢喃:“幸运?”
史密斯爽朗地拍拍他的腿:“虽然失忆,可是你四肢健全,这不幸运吗?至于眼睛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言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或许等她治好你的时候你就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呢?嗐!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