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破

二人正说着话，外面有宫女来报：“娘娘，乾清宫派人来了。”

章青：“进来吧”

顺子一看见屋里的人，连忙行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章青往后瞧了瞧，见他只是一人前来，倒是新鲜，问：“不用多礼，有事便说罢。”

顺子察言观色，笑着答道：“圣上听说娘娘近日来火气旺，派奴才来问，可要请太医再来看看？”

章青琢磨这话头是什么意思，思忖了一番道：“圣上费心了，天干物燥的，上火在所难免，饮下去火茶好多了，周太医妙手回春，不必麻烦了。”

贵妃的回答倒是不出人意料，顺子却没再出声，章青懒得和他周旋，直接赶人，“你倒是辛苦了，跑这么一趟，知春……”她冲着知春使了眼色，知春点了点头，去匣子里拿出一把金瓜子就要塞到顺子手中。

“使不得使不得……”顺子连忙推拒，椅子上的人敢给陛下脸色看，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收。

章青看得心烦，道：“收下吧，时候不早我就不留公公了。”

顺子顿了顿，抬头看向贵妃，接下来这句话却是石破天惊。

只听他正色道：“娘娘，奴才还有一事要报，前些日子，奴才在法华寺看到一人……像娘娘的一位故人。”那日天牢里，那乐善到底是禁不住酷刑，交代了那人的藏身之处。

茶杯掉落到地面上，蕴出一朵朵茶花，章青的手抖动着，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低声问他：“是哪位故人？”

顺子见她如此，上前一步，把怀中的香囊放到桌子上。

是她绣的，她那时还不识鸳鸯，只知道绣的都是水里游的，便在上面绣了两只鸭子，大家看到后都笑她，她偏要缠着他收下，他嘴上嫌弃说丑可谁也不知道他一收就是这么多年。

章青摸着上面的鸭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问道：“他……怎么样了？”

顺子顿了顿，想起圣上得知娘娘有了身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吴不休抓了起来，然后就直奔法华寺，命人在大庭广众下就将那死里逃生之人裤子扒了验身，看清楚之后才缓了脸色，皇家子嗣容不得半点差池。

顺子思索了片刻答道：“回娘娘的话，那人还活着。”看见座位上的人不加掩饰满脸担忧，顺子压低了声音道：“恕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这天下之事皆由圣上决裁，娘娘顺了圣上的心意，娘娘才能顺意啊。”

章青听懂了，摩挲着香囊上的鸭子，长吐了口气，认命道：“最近身子不适，还劳烦公公请个太医来看看。”

顺子面露喜色答道：“是，娘娘，奴才这就去。”

他还没出门，章青突然想起什么，喊道：“让吴不休来看。”

这下可犯了难，那吴太医还在天牢里，但眼下也只能先顺着里面的人心意来，顺子答道：“奴才遵命。”

“恭喜圣上，娘娘这脉象应是有了身孕。”吴不休顶着一身伤说道，昨日他被从太医院抓入天牢挨了不知多少鞭子，无论怎么打他只说不知，这一下子惹怒了观刑的人，说了句“别碰脸”，除了脸浑身被打了个遍，一大早又被带来把脉了，这二人一天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晋傅看着他装模作样，呵，一个两个戏演的倒是好，他寒声问道：“几个月了？”

吴不休答：“只有月余。”

晋傅倒是没想到，上月刚怀上的，想来是镜子前那一次，想着她跪在桌前抖着身子求他杀了她，他下了狠心，弄得深，又磋磨了她许久……

晋傅攥紧了手心问他：“脉象如何？照实说。”

吴不休对着床边站着的知春问：“娘娘今日可有不适？”

知春答：“娘娘近日时常干呕，吃不下东西，还……见过一次血。”

吴不休点了点头：“娘娘底子好，并无大碍，不过要按时服药，切忌大喜大悲情绪波动。”

话说完，桌后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主位上那人对着知春怒了，“朕看你是想去天牢里伺候，自家娘娘不懂事，做奴才的还敢跟着胡闹，知情不报，来人……”

“肚子疼……”床上的人突然出声。

晋傅猜到她这是装的，可还是压着火摆摆手放过了地上的人，命吴不休出去开药，顺子见此情景把人都撵了出去。晋傅走近了把她抱入怀里，身子又轻了，明明是双身子，却越来越轻，他皱着眉抚上她的肚子，嘲弄道：“这回还疼吗？”

哪知章青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冰凉的指尖，把痴怨化成一汪春水，弥漫在她房中的兰花香中。她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脸，一边在他耳边嗔怪道：“别吓人。”

晋傅自然是吃这套的，被她这么一弄耳尖有些红，忽然想起那婢女的话，对着她问道：“见血那次……疼吗？”那是他们都不敢提及的伤疤。

章青摇了摇头。

晋傅抱紧她，把头埋在她颈窝道：“都怪朕……怎么能舍得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