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池乔回过神来,去握紧他的手,下一秒,视线就被他的手臂给引了去。
仔细一看,他小麦色皮肤之下的手臂有一条蛇的纹身,蛇头吐着细长的舌头,缠绕着一抹月亮,蛇身从关节处落到手腕。
他皱着眉头,给池乔借力,她顺利且安全地爬到天台这边,双脚碰到地面,她才真正为自己的贱命松了一口气。
“谢谢。”池乔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黑,就连脖子也都被黑色的衣领给遮住了,就一秒钟的功夫,他已经双手插兜,手臂上的那条蛇若隐若现。
有点耍帅那味儿,但也不显得做作,可能他就适合这款吧。
他没任何动静,倒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放在耳边,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见他本是紧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然后薄唇一张一合,一句轻飘飘的“我知道了”从他嘴里蹦出来。
周江与挂了电话,这才把视线转到池乔身上。
他微微点头,示意接受了她刚刚的道谢,但是他还是很不理解她这样的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要选择轻生?
刚刚他在楼下看见她坐在围栏上,夜里的火星很抢眼,一眼看去,无疑就是深夜网抑的少女,好在他发觉到不对劲先上来一步,不然明天估计就上头条了。
他没忍住去打量她,小姑娘脸色泛白,倒还长得不错,骨相张开了,眉眼间透着张扬的清美秀丽,一双杏眼清透无比。
视线往下移,一件黑色流苏短裤,棕色涂鸦短袖,露出纤细的小蛮腰,小腰线条划过两跨流畅到她纤细的修长的双腿,白到晃眼,脚上踩着双粉色大码拖鞋。
“想不开?”他问。
挂了电话之后,他又恢复到了接电话前的那副模样,语气跟他的眼神一样,都没有什么温度,冰得吓人,尽管现在是夏天,周围也冷得像一座冰窖。
池乔后背起了一身冷汗,什么玩意儿?想不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下意识得“啊”了一声表示疑惑。
然后她脑子快速运转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他是怀疑自己想要轻生了。
她急忙解释:“不是,我只是……脚滑了。”
周江与听到她的回答,并没有什么回应,刚刚那个电话是王越打过来的,已经在催他过去了,他不多留,转身就要离开。
池乔倒也没拦着他,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二句谢谢”,然后扭过身去拿过烟。
就在她快要把烟揣进口袋的时候,周江与又退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瞥着眼尾看着她,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去看他。
周江与不管她投来的目光,而是把视线落在她手上的烟盒,伸出手抽出一根咬在齿间,把打火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歪着头,不防风火机在他面前居然不摇头晃脑了。
火焰燃起,映红他棱角分明的脸。
池乔有那么一瞬间,被他的这副皮囊给惊艳到。
他很顺利地就点上了,深吸了一口,然后抬手从嘴上拿下烟,把打火机还给池乔,呼出一口气,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成一团,一秒钟后随着风散开。
“我救了你一命,你就请我抽根烟,我还挺亏。”周江与垂着眼皮看她,语气倒是从刚刚的没有温度变成了现在的带着随意的慵懒感。
这人还真是两种风格随意切换啊。
池乔楞楞地看着他,不说话。
“下次请吃饭。”
池乔:“……”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丢下,他跨步离开了,一股风紧跟着他离开的步伐,带着他身上的味道一同砸过来,先是窜进池乔的鼻腔,最后是直冲脑门。
……
从天台回来,池生平已经满身酒味躺尸在沙发上了,屋里被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包裹着,她不禁皱着眉头,装作没看到,扭头进了房间。
回房后,她依旧没有睡意,她在窗前的学习桌前坐下来,拿起笔开始刷题。
池乔的成绩从小到大都是拔尖的,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偏科,还挺严重,数学是最令她头疼的科目,她得下功夫。
平时里她刷题的时候都挺顺利,把不会的题都留到最后慢慢去琢磨,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从拿起笔到现在有了一刻钟了,她依旧无从下笔。
她起身,打开眼前的窗,一股风窜进来,她打了个寒战。
窗外有一条泥土路,刚修好的,厚重的泥土味还没散去,很是刺鼻,隔着这条泥土路,后面是一片荒地,是夏天虫子的聚集地。
她点了根烟,撑着下巴朝着窗外吐气,很突然地想起来刚刚那个人的话。
“我救了你一命,你就请我抽根烟,我还挺亏。”
“下次请吃饭。”
……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到呢,连饭都约上了。
她晃了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