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今年多大了?”
“什么时候入道的?”
“仙宫这十几年有什么变化吗?”
......
红衣女子抛出一连串问题,殊鱼低着头,闭口不言。
红衣女子也不着急,她看着月亮的位置,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这附近偶尔会涌出瘴气,不能把你放这,找个地方给你凑合一晚。”
“还有,看着熟人关系的份上,最晚明早之前,你要给我答案,反正我就是魔域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魔王之外,我说的算,”圣女笑眯眯地看向殊鱼,“要不要提前和我搞好关系呀,我能保证你以后在魔域的日子顺风顺水,自由自在。”
殊鱼回以宁死不屈的坚毅表情。
然后她就被圣女带到了地牢。
这座位于地下的建筑,伫立在魔王宫的东北角,靠近宫墙,潮湿阴冷,终年不见天日。
空气中悬着一股腐朽的血腥味儿,混合着铁锈和灰尘,时刻冲击着忍受的极限。
空气浑浊,常年不通风。每一间牢门都大敞着,空无一人,空旷的欢迎下一位入住者。
魔域圣女大手一挥,如同好客大方的主人,“都空着呢,随便挑,想住哪里住哪里。”
殊鱼默默走进最里层的牢房,蹲在角落,一言不发。
圣女跟上来,合上牢门,评价道,“这间不错,午夜时月亮还会照进来,是唯一能看到月光的牢房。”说完,她还指了指殊鱼头顶上,巴掌大的小窗户。
可惜殊鱼此刻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消沉中,对头顶唯一的月光,没有任何反应。
圣女见状只是笑笑,她弯腰往牢门上挂锁,红褐色的痕迹,沾上她的指尖。
生锈的锁舌缓缓转动,发出沉重的“咔嗒”。声响,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魔域圣女收好铜制的钥匙,她满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粘上铁锈的指尖,“想洗手”三个大字似乎直接写在了她的脸上。
圣女立刻转身往外走,似乎是一刻都不想多呆,走了两步,又重新回来,站在牢门口,不放心地看了眼殊鱼,“好心提醒你一句,魔王的结界归属魔王本人管理,就算我想放你走,你也出不去。所以你就在这老老实实呆着,想好选哪个,明天一早告诉我结果。”
“对了,地牢里没有看守,尽情享受这最后的自由吧。”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渐弱消失。
一句轻飘飘的关心从门口传来,“晚上冷,多穿点。”声音很轻,弱得像殊鱼的幻觉。
哐当一声,地牢大门也被关上。
整栋建筑除殊鱼之外,空无一人。
墙壁上跳动的小簇火苗发出嗤嗤的燃烧声,牢房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气息沉稳绵长,慢慢的,她的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深夜的冷风从窗口里灌入,冰冷的气息,带着秋的浓郁,将地牢的温度拉至谷底。
殊鱼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冰面上,怎么都暖不热,身下薄薄一层茅草,根本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
她站起来,把整间牢房里的茅草集中在一起。
拖拉茅草的动作,扬起地牢中积蓄多年的灰尘,她掩住口鼻,眯起眼睛,在灰蒙蒙的牢房里穿行。
把牢房中全部的茅草收集起来?,也只有那么一点难堪重用的厚度,她又伸出手臂穿过栏杆,从两边的隔壁借了些。
把它们堆在一起,缩小分散的体积,堆成一个厚实的草甸,虽然说不上保暖,但坐上去至少,能隔绝地面传来的寒意。
月亮的轨迹滑至天心,皎洁的月光穿过方形的小天窗,轻盈落在她面前,在昏暗牢房中,就像是一块待填写的空白。
那么,选什么呢。
她回忆起魔域圣女在森林中同她说的话。
选项一,成为魔域的人。
放弃在灵界的修为,重新修习魔域的功法,成为魔域的正式居民,从此之后再也不能离开。
可她要帮师叔治病,帮师门还债,不能被困在这里。
当然也可以和魔域的人结下道侣契约,以亲属的身份,获得每年几次的穿越魔域结界的机会。
看在师父的面子上,魔域圣女保证她会挑选魔域最优秀的小伙子,成排的站在她面前,供她挑选。
可道侣契约,只此一人,生生世世不可解。
她也不愿意把仅此一次的契约用在这里。
而且师父说过,道侣仪式相当于邀请天地佐证誓言,过程的流程相当复杂,全部走完一遍,至少好几年。师叔本就没有几个年头了,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选项二,成为魔域的鬼。
顾名思义,非常好理解,就是字面意思,如果她在明早的选择中拒绝留在魔域,无数高手会瞬间群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