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自然喜欢的紧。
当然萧长捷这种奇葩除外,她这辈子,无论什么年纪,恨她的远比爱她的人要多,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就喜欢你们恨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
在萧长捷神游天外的时候,林婉儿已经主动提出要去给两位老人亲手做她的拿手好菜了,于是两位老人怕她不知道东西在哪里,便亦步亦趋地跟过去打下手了。
等萧长捷回神,人都走光了。萧长捷失笑,她熟门熟路地从房梁上摸下来一瓶酒。
啧啧,老师藏酒的地方数十年没有改变,真是毫无新意。
萧长捷提溜着酒瓶,走出院子,翻身就上了屋顶。
今年的中秋,万里无云,月色清朗,脉脉凉月如水,洒在了萧长捷的身上。
她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徐徐微风拂过脸颊,睁开眼睛,一轮明月高悬天上。
如此美景,却是月圆人不圆。萧长捷闭着眼猛灌了几口酒,压住了眼眶微微泛起的湿意。
她想到去年中秋,戍边凉州未能回家,当时她和将士们围坐在火炉边,就着凉州辽阔的苍穹和呼啸的风,看着故乡的月亮,狂歌痛饮,好不快哉!
她想到幼时中秋,阿娘总是早早就备好月饼,阿爹在这天也难得的不忙,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对着天上的月亮,吃饭聊天。阿爹和师傅考究几句她和哥哥的功课,她照旧答的一塌糊涂,但念在中秋答的不好也没有人责怪······
许多细小的回忆好像藏在脑海深处,平时被萧长捷压抑在深不见底的地方,照了照月亮,就全都亮堂了起来。
不能再想了! 再想她便要溃不成军了!
心硬如她,在这种日子,居然也想对这难得的温情投降。
萧长捷一时有些气愤,却不知在生谁的气。她心下烦躁,便干脆起身,从无忧酒馆的屋顶一跃跳到街上,漫无目的地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中秋节西市人潮如织,萧长捷在其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略有些懵地回头,就看见一个男子背着光,身后的千盏灯火都倒映在了他眼中,璀璨夺目,她一时有些恍惚。
“林兄,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萧长捷一看,回过神来,原来是景和那个倒霉催的!
萧长捷也装作惊喜地说:“景兄!好久不见,上次一别再未得见,小弟真是想你得紧啊!”
萧长捷又开始了装疯卖傻的老套路,早些恶心死他,打发完景和她也好赶回去吃团圆饭。
景和倒是一点不理会萧长捷语气里的调侃,仍旧温和地说:“我刚才唤了林兄许久,林兄都没反应,林兄刚才在想什么?”
萧长捷没个正形,嘻嘻哈哈地说:“想你啊。”
景和:······忘记这货脑子不正常了。
景和忍了忍,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林兄怎么一个人在逛街?今晚不回去陪家人吗?”
萧长捷瞅了一眼景和说:“你不也是一个人,不回去陪家人吗?”
景和莞尔一笑说: “林兄,是我先问的。”
萧长捷耸了耸肩膀说:“家里闷,出来走走,马上要回去了。”
随后萧长捷反问道: “我回答了,该你了。”
景和笑了笑,无辜地说:“我正要去看望一位故人,路上正好看到林兄独自一人,这才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毕竟长安城几百万人,能在今晚遇到,也是有缘。”
萧长捷笑了笑说: “也是。”
两人正常地聊了两句之后,就发现无话可说了,大眼瞪小眼了许久,景和开口说: “那就不打扰林兄回家了,林兄请吧。”
萧长捷点了点头,两人朝两个方向走了。
等萧长捷绕回去的时候,一推门进去,萧长捷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后院,大声说:“师傅、唐伯怎么没等我!吃饭都没人叫我吗?你们有没有良心!”
说完她就看见,刚才和她告别完的景和站在院中,满园的月光好像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一样,盈盈地泛着温润的气息。
萧长捷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了半晌后她笑了,对着院中的男子说:“景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景和听着萧长捷原原本本地复述他刚才搭讪的话,嘴角扬起,无奈地摇了摇头。
凉风吹过,衣袂翻飞,站在廊下的萧长捷慢慢向院中的景和走过去。
景和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男子”,一身黑衣,是月色都照不亮的暗色。
不知怎的,景和看着“他”,想起了宫里如今六岁的太子殿下最爱的一只鹰。那只鹰被圈在笼子里折断了羽翼,饿了十天仍不屈服,那只眼神坚韧爪子锋利的海东青,面对死亡都不肯低下头颅。
那是无法驯服的野性和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