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和
整日只知玩乐不干正事儿。”
沉默片刻,殷子行话锋一转,接着说,“外祖母走那日,我突然便想明白了,我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下去,至少,我得干点儿什么,从文不行,那就从武。”
“表姐,我想做个英雄,保家卫国,让边关百姓免遭僬侥人侵犯。”
有志向挺好,总比她之前想要混吃等死好得多。
越萝鼓励他道:“那我等着你成为英雄,大败僬侥,风风光光回家这天。”
*
此时的荆府,冬葵亲眼看着管家陈伯唤来人处置了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厮。
“日后小姐身边的人你要好好盯着,若是再有这种心怀不轨的,堂主不在府中时,你直接来告知我便可。”
冬葵朝陈伯福了福身子,“是。”
陈伯看着她,又道:“近几日禹州不太平,堂主事务繁忙,昨夜特地叮嘱了,小姐若想出府,你机灵着些,尽量在一旁劝着点儿,不要让小姐出去,免得生出什么事端。等过了这段时日,小姐再要出去,就多叫上几个小厮跟着。”
“还有那位殷少爷,听闻他明日辰时便要启程去潦西郡,小姐若有送行之意,也只能让小姐在府门外相送,你可记着了?”
冬葵应下,而后抬起头,不解问:“恕奴婢多嘴问一句,这是要打仗了吗?”
陈伯摇首,叹息道:“并非是要打仗,是禹州出了几件怪事,郡守府那边将消息悉数压了下去,堂主前日连夜被请去郡守府商讨解决之法,可依旧不见成效。”
冬葵的好奇心被提起来,“陈伯,是什么怪事啊?”
陈伯看她一眼,随后望着阴沉沉的天,缓缓道,“就怕是有妖物作祟啊。”
冬葵闻言,惊的瞪大了眼,“妖、妖物?”
“不管是不是妖物,你都记着,万万不能让小姐出府。”
冬葵吓得手心冒出冷汗,忙下拜道:“是,奴婢谨记。”
她并不知道这时候的越萝已经出府了,行色匆匆回到泉阆苑的时候,一直站在院门外张望的宝珠远远瞧见她的身影,迎上来道:“冬葵姐姐,小姐让我告诉您,她去聚春堂了,让您回来后去那里寻她。”
宝珠知道冬葵是越萝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态度很是恭敬。
冬葵回来的路上眼皮就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脑子里全是方才陈伯说的,禹州郡或有妖物作祟。
小姐在祠堂罚跪的那几日,她不是没有听到一些谣言。
都是在传有个村子,好几个孩子离奇身亡。
那时候她听了,只以为是哪伙杀千刀的人贩子或者山匪干的。
这几年,有些州郡闹大旱,农户们颗粒无收。禹州郡富庶,因而来了不少流民。
人在绝境之下,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走投无路之时,曾经再良善的人也会被逼成穷凶极恶之徒。
去岁秋后,郡守府还派出不少官兵去剿匪。
这也是那时候,她想要拦下小姐,不让她雨夜里去荒山寻人的原因之一。
荒郊野岭,除了山中的野兽,难保不会碰上凶恶的山匪。
冬葵一听越萝已经出府了,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陈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小姐出去,这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她还没踏进院门,小姐就已经出府了。
冬葵压着心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姐出门有多久了?”
宝珠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茫然回道:“约莫有一炷香的时辰了。”
冬葵听她说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身子一软,差点站不住。
她转头就往荆府的大厅跑。
真是造孽。
冬葵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想,这青天白日的,妖物应当不敢出来祸害人罢?
小姐出府半个时辰了,坐马车的话,眼下也该到聚春堂了。
聚春堂里都是荆府的人,若是小姐真遇上不测,那些人会保护小姐的吧。
冬葵不敢再耽搁下去,堂主不在府中,她得赶紧去告诉陈伯。
让陈伯派府里身手好的侍卫去接小姐回来。
她跑得急,一颗心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也就没有注意到,一墙之隔,那片一闪而过的雪青色衣角。
借着青竹遮挡。
少年衣袖中滑出一根未曾打磨过的桃木簪,一只颜色青碧的翠尺蛾扇动着翅膀,落在他肩头。
祁朝玉将簪子握在手中,桃木簪尾端尖锐,在他掌心划出血痕,他微低着头,看着簪子染上他掌心的血迹,颜色渐深。
“出府了么?”
他将簪子收进宽大的衣袖里。
青竹上叶尖未干的雨露沿着叶脉汇集到一处,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