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自那晚叶沅向叶白衣等人袒露过往后，接下来的路途这几个人就变得奇怪得很。

“师祖师祖，你热不热，渴不渴？”

“我不热，我不渴。”叶沅一路上回应了不知多少次温客行不停的嘘寒问暖，“你家阿絮热得很，你快去瞧瞧他。”

周子舒骑马走在前方，悠悠道：“叶前辈我好得很，你有什么事尽管使唤老温，免得他上火惹人嫌。”

叶沅不想待在马车里看龙孝心烦，索性钻出来坐在车辕上，同叶白衣一左一右。她见这几个人对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哭笑不得：“你们不用如此紧张，我没事的。”

叶白衣不满道：“怎么没事，你那个什么蛊，随时都能炸出来，你忘了你那天——”他被叶沅轻咳制止，没再说下去。

叶沅顶着几个人投过来的目光，心下感动又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会沉浸在过往徒增烦忧，你们安心。”

“叶前辈，您没事了，我有事啊！”这是张成岭无力的哀号，他依旧被周子舒绑在马后，踩着歪七扭八的流云九宫步追逐着师父的脚步。

“还敢抱怨？加练！”

五个人打打闹闹地行走在野外，之前的阴霾也就逐渐消散。

今日运气颇为不错，一行人寻到了一处僻静的客栈，虽不甚舒适，但好歹能够遮风挡雨，不至于风餐露宿。

当晚叶沅很早便要睡下，可隔壁偏偏有人不想让她安眠，扰得人睡意全无，只能抱着被子烦乱地滚来滚去。

好气，睡不着！

“阿絮……阿絮……让我，摸一摸，就一会儿。”

“阿絮，师兄，你这里怎么这么软……”

“阿絮……”

“老温，温客行，你，你别动那里……我——呃……”

……

叶沅自认为不是变态，没那个癖好去窥小辈的房中事。可诸如此类的噪音穿透墙壁浸入被子，传入了叶沅的耳朵，让她烦不胜烦。

裹着被子僵直了近一个时辰，响动仍未停止，还颇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叶沅忍无可忍，暴躁地掀被子下床，想要出门躲清净透气。

叶沅在客栈小院慢慢走着，离噪音来源处稍稍远了些，耳边这才安静下来，放松心神四处环看夜色明月。

“你怎么在这？”叶白衣迎面走过来，见到叶沅有些惊讶，“不是说累了要休息？”

叶沅只得撒谎：“我……我房间闹了老鼠。客栈就这么几间，没有空房了，就出来转转。”也不算撒谎，确确实实闹腾了两只“大老鼠”。

“我去看看。”叶白衣说着就要去叶沅房里查看。

叶沅连忙拉住叶白衣：“不用，不用麻烦的，你收留我一晚就好了。”

开玩笑，怎么可能让叶白衣过去，隔壁的动静可不小，那两人约莫着还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被叶白衣撞见了可如何是好。

叶白衣心里涌起一阵涟漪，面色不显，颔首道：“也好。”

“要不要喝水？”叶白衣带叶沅进了房间，点了烛火，随意问道。

“嗯。”

房里很安静，只有叶白衣铺床时的布料摩擦声和叶沅喝水的浅啜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叶白衣已经将内室整理好。

“你睡床，”叶白衣指了指收拾整洁的床，抱起另一只枕头，“我去外间。”

叶沅摇摇头：“我在外间打坐一夜就好了。”

“你虽不怕身体劳累，但也心神俱疲。好好睡觉，多少能缓解些。”叶白衣把叶沅推到床边，按着她坐下，“你不必把自己活成无所不能的样子，阴阳册既然化了灵，那便是有血有肉的人。人呢，总是会累，会有生老病死的。”

叶沅怔了怔，人总是会累的，当年的叶止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呢？

——“可是我生来便是要保护他们的呀，怎么能喊累呢？”

叶白衣见叶沅垂着眼不说话，以为她真的累了，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倒在床，为她褪了外衫，小心盖好了被子，自己去外间打坐。

叶沅在叶白衣离开的一瞬陡然睁开眼，眼底藏了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她在被子里缩了缩，布料残留着叶白衣身上的冷香挟着些许潮气飘入鼻腔，抚平了叶沅心头的积劳。

叶白衣稳坐在在外间榻上，听着内室的呼吸渐渐平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便凝神闭目打坐。

一室安宁，愿君好梦长圆。

次日下午，本该在后院练功的张成岭，正坐在凉亭里吃着坚果，晃悠着两条腿悠悠哉哉。

很不巧，悠哉的张成岭被出门散步的叶沅与叶白衣逮了个正着，张成岭忙对叶沅扬起笑容：“叶前辈，您吃不吃坚果呀，特别好吃，香脆得很。”

叶白衣赶在叶沅开口前一把拿走整个坚果袋子：“你小子，偷懒啊。”

“没有没有，我练了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