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步
黑暗中越野车驶离诺午湖,身后平静湖泊被黑暗一点点蚕食。广袤草原上,两束车灯踽踽独行。天高地阔,渐渐远去的车灯渺小如萤火虫,在浩瀚苍穹下亮着微茫的光。
燃烧燎原大火的车内,空调热风尚未吹散残在留空中的粘稠燥热。
红裙扔在后座,副驾的严晴穿着宽大的男士蓝色衬衫,下摆垂在她白皙的大腿根,下身着一条男士平角内裤。修长的双腿性感漂亮,即便是宽敞的越野车里那长度都显得有几分无处安放。膝盖处有呼呼热风掠过,她一时不急着穿外套,只懒懒擦着还湿漉漉的头发。
此前,她刚颇认真的对楼屿解释:“我的所有东西都在前任那,别说衣服,连洗漱用品甚至手机都没有。”她背着包,包里又什么都没有。其实有,不过在她包车之前尽数被扔,那个双肩包里,只装着满袋的无所谓和见机行事。
楼屿:“明天买。”
严晴笑:“我不着急,先穿你的也可以。”
楼屿朝她扫了眼。
严晴挑眉。
楼屿:“我东西不多。”
严晴耸肩:“不够穿就明天买吧。”
凌晨四点,两人没有调头去刚才路过的旅店,在寂静黑夜中赶着往还远着的下一旅游站点去,漆黑中微小车灯和旁边清浅呼吸相伴穿行草原。
严晴擦完头,放下毛巾时拎过后面冲锋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少数民族常见的长手链,上面青绿色翡翠玉珠在昏暗光影中熠熠生辉。
楼屿看过来,“男朋友送的?”
“不是,到海拉尔第一天时,我在小商铺里随手买的,保佑平安喜乐。”
楼屿轻笑:“喜乐?”
“是挺喜乐啊。”严晴对上他黑眸,灼灼目光一寸寸落在他唇上。
楼屿任她打量。
严晴倾身靠近,指着他干净的没有挂任何东西的后视镜,“我可以挂在上面吗?”
家用车里,这里经常会挂各式各样的吊坠,他显然不喜如此,这里光秃干净,从镜子望去,可以看到他右侧漂亮清晰的下颔线,不多一丝赘肉也不过分瘦削。她望着镜子里的他,他看向镜子,两人视线在镜中撞上。
楼屿:“挂。”
严晴绕了个圈,将手链挂上,靠回椅背看随车晃动的青绿翠珠,长细穗随风摇摆,她抱臂欣赏了一会,说楼屿:“你车开好快。”
楼屿:“嗯。”
“累了?”她问。
现在都快要天亮,两人还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茫茫草原上,眼睛长时间盯着一片虚空黑暗,即便身体不累眼睛也会疲倦。他锋利的眉眼倒是看不出几个疲倦,在她问时,倒也不掩饰的说:“有些。”
严晴:“我来开吧。”
“嗯?”
严晴笑:“我有驾照啊。”
楼屿倒没犹豫,干脆的停车下去,严晴直接从中间跳到驾驶位,楼屿坐上她温热皮垫。
五百多万的越野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发挥了不错的性能,抓地力让三年没碰车的严晴没太丢面,不过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她不急着赶路,反倒想要看看凌晨黑暗的广袤草原,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茫茫草原只有两人的安静与平静,让她想要慢下来享受。
楼屿也不催她,点了根烟陪她坐慢车。
寂静车里,两人都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只偶尔搭上几句。
严晴看他抽的着迷,微偏脑袋,眼睛还看着前方,“点一根。”
楼屿眯着眼吞云吐雾,他那边车窗降了一点,伴着草原的风,并不呛人,她闻着清香烟草味,反倒也着了迷。她说完,楼屿看她一眼,俯身去拿台上的烟。
严晴乜他,那一眼分明什么也没说,楼屿却笑了下,扔回烟盒,将指间夹着的烟喂到她嘴边。她含住微湿烟头吸了口,靠回椅背,楼屿收回手,接着含住烟头。
车里便又静了下来,两人陪着薄风破晓的熹微黎明,共同抽完了一支烟。
半开窗户升上去,搭在严晴腿上的男士衣服抽走,热风又对着她光|裸膝盖细细吹拂。
严晴没客气说不行你睡会,楼屿也没睡的意思。一个开车的时候,另一个就看窗外景色,谁也没玩手机的意思,偶尔瞧身旁的人一眼,多数时候黑眸静静望着晨光洒落的青绿草原,远处天边起伏的山脉在薄云下如浪潮涌动,漂亮的翠色弧线起起落落,在逐渐大亮的天光里慢慢晕染上细碎橙金。
天越来越亮,开了一夜的车灯熄灭时,行驶的车在纵横交错的小镇中慢下来,驶入生活气息浓郁,带着淳朴生活方式的早市,两人在一家从外观便能看出环境不错,极具民族特色的酒店前停下。
楼屿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套男士衣服走到主驾驶。严晴接过,迅速穿上后下车。
楼屿虽然比她高的多,但她的身高也足以应付这修长的衣服,宽松的蓝色衬衫被她穿的漫不经心又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