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步
漆黑校园,穿过树梢的细碎月影下,严晴怔怔看了楼屿半晌,呆立未动。
“怎么?”他好笑地问:“火都点好了,不想抽了?”
严晴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抽走他嘴里噙着的烟,喂进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浓烈辛辣滚过嗓子,吐出白雾后掐了烟弹进垃圾桶,掌心扣上他手腕,“跟我走。”
她拉着他大步往外走,穿过阒静无人的校园,飞速走到门口拦了辆出租。
“去哪?”司机问。
严晴胸膛起起伏伏,喘息不停。
楼屿噙着的笑从她紧绷下颔扫过,说了个酒店名字。
车利索发动,后车座里安静无声,严晴看着窗外,街上霓虹闪烁的灯光在她侧脸落下斑驳的光影,楼屿垂眸,漆黑视线落向还被紧扣着的手腕,女孩手指用力到勒出了红印,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看向了另一侧车窗。
酒店门口,男人一路被拉着到前台,上楼,开门。
“嘀哩。”
电子关门声落下时像蓄积许久的洪水放出,严晴转身狠狠撞入了男人怀里,吻来不纠缠,灼热已经瞬间沸腾,几乎不给反应的时间,不过两三分钟已经狠狠楔入,两人都还衣冠楚楚,只有清晰可感的温度让严晴觉得一天的漂泊茫然有了归宿。
她疼的嘶出声来,楼屿抱着她下颔啄吻,看她发白的脸:“我退……”
不给他机会,严晴压上来,面色苍白,眼里却是疯狂情动的笑意,“让我疼,我想疼。”
只有疼痛让她鲜活,不是被人指摘的贫穷疯魔舞蹈生,不是浪荡不羁的杨真,不是麻木训练的严晴。
放肆、快活,身体带给她的刺激让她灵魂都在颤抖,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她觉得自己在活着。
她猛烈报复,现实的一切都被她用快感碾碎,身前人的呼吸成了她悬崖边的绳子,环着脖颈用力的吻回去,不给他任何的反击机会。
楼屿抱着她,任她撕咬、吮吻,纵容的陪她宣泄。
两个人在酒店待了整整三天,除了吃饭就是纠缠,文明与理性彻底被抛之脑后,欲|望成了舞台上唯一的主角。昏天暗地的亲吻和相拥,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原有的摆放顺序,好像这样的凌乱也能顺手涂抹了距离和分离给他们带来的变化,偌大房间被他们致力于还原为柔软干涸的沙漠。
嘴唇干裂时眼前人的吻成了唯一绿洲。
严晴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候,睁开眼,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脖颈下是男人修长结实的手臂,清晰帅气的下颔就在她的鼻翼贴着,熟悉的呼吸吐露在她唇边,安静的房间里,纱窗都静的失了摆动,完全漆黑的房间里,不知今夕何夕。
楼屿手指勾着她的手臂,细腻的滑动。
“楼……”她才说一个字,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嗯?”
身体摩挲被子的窸窣声传来,男人双腿夹住她,弯腰将她彻底拢进了怀里。
严晴脸微热,意识逐渐复苏,沙哑的嗓子成了三日疯狂最好的佐证。只是意识彻底回笼后,说出去的话还是那么严晴,“抱我去洗澡。”
楼屿下巴摩挲着她黑发,过了几秒说:“好。”
都知道,这次洗澡,就仅仅是洗澡。
结束后严晴吹头发,楼屿开手机,看到时间忍不住笑了声,“你猜现在几点?”
“凌晨?”窗外安静的过分。
“凌晨三点四十五。”
“唔……”她微红着脸看回镜子,当做浑不在意的吹头发,忍不住咬唇感慨:严晴你真是疯了啊。
凌晨四点多两人吃了饭,这三天唯一一次端坐桌前,好好用饭。楼屿六点半回去的机票,严晴想去机场送他,半路被他命令司机送回了学校。
4点40的校门口看不到人影,只有远远的小吃街传来商户开门的声音。
严晴坐在车上不下去:“说了我去送你。”
楼屿好笑,揉了揉她脑袋,“快回去休息吧。”
“寝室门都还没开。”
“24小时便利店等一会吧,送我来来回回三个多小时,不是还赶着练舞吗?”
昏暗的出租车后排,严晴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彻底的疯狂后是铺天盖地的空虚,像是有什么在身体里逐渐抽离。
她努力说:“下次别来了,让我去找你。”
她一定加班加点练舞,挤出时间好好攒钱去找他。
“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哭笑不得。
严晴下车目送他离开,似乎每次他来找她,都是她站在原地看他远去。
“楼屿……”她上前一步,楼屿在车窗里朝她摆摆手,“快去休息。”
说完,车加速离开,明黄的出租车消失在环卫工人沙沙清扫街道的声音里。
严晴嘟囔:“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