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上船,出海
老船长还是呵呵地笑着,慈祥的皱纹弧度温柔:“放心,这船已经开了二十年了,从来没出过事。”
这么一来,姜姜就更担忧了。
老船长磕着烟斗,跺了跺脚。
他一双大脚,晒得像木炭,指甲都劈裂了。
姜姜窝在长椅上,眺望水天一色的海洋:“老人家,您开船开了多少年啊?”
老船长喷出一口浓烟:“少说也有六十年了。”
“诶。”姜姜抬起手上的油纸伞,“您今年多大了呀?”
“六十九咯。”
姜姜讶然道:“您九岁就会开船了呀?”
老船长乐呵呵地说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开船怎么混吃?”
姜姜不解道:“谁家会放心让一个孩子开船啊?”
“我家。”
姜姜圆瞪着眼:“您都有船了,还穷人呢!”
老船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谁还嫌钱烧手不成?而且,我们的船是渔船,是自己造来出海捞鱼的。”
姜姜惊奇:“哇!这么厉害呢!您还会造船。”
被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就算老船长已经六十九了,也找到了十九岁在小姑娘面前赢面子的畅快来。
……
楚留香、白徵筠和楚世子正负手立在船舷,看碧海蓝天,波光粼粼。
谈书画丹青,析诗书经典。
忽而听得姜姜和老船长的一番闲聊,楚世子不由笑道:“令妹真是冰雪聪明,天真可爱。”
白徵筠笑道:“多谢世子夸赞,在下虽然不才,但是却幸得母亲给了我这么样一个可爱的妹妹,从此山海皆可平,甚是心喜。”
楚世子也笑道:“楚兄真是一位好兄长。”
白徵筠看向姜姜:“好兄长也只能护她半生,希望她得遇良人,如父如兄,如亲如友。”
楚留香奇道:“为何是如父如兄,如亲如友?”
白徵筠道:“如父亲疼爱女儿一般疼爱,像兄长保护妹妹一样保护,似亲人不离不舍一样守着,同朋友一般互相包容、鼓励。”
楚世子听完,心生疑惑:“真会有此良人?”
楚留香道:“倘若天下女人都能遇上这样的良人,天下男人都能遇到这样的女人,那就像白兄说的那样,不胜欢喜了。”
楚世子朗声笑道:“那恐怕我们开往的不是华胥岛,而是华胥国了。”
白徵筠只是勾唇一笑。
姜姜踱步走来:“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白徵筠微微垂眸看她,眼带笑意,唇有笑意:“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仿佛真是一位兄长一般。
姜姜眼神警告。
——让你当哥,连爸都想觊觎。
真是岂有此理。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姜姜转身离开道,“我找胡大哥去。”
胡大哥就要长蘑菇了。
他酒壶里的酒已经喝完了,酒虫在他肚子里钻洞,难受得很。
可是柳清影一个人留在房间,他又总觉得不能安心。
没酒喝的胡铁花就像缺了水的水仙,蔫巴得不成样子。
柳清影心中过意不去,对他说道:“胡大哥,要不你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
胡铁花拍着大腿站了起来,半晌,又坐了回去。
“不行,我不能离开你。”胡铁花挠了挠头,“那什么白云公子不是说了,这条船上有蹊跷,要我们都注意着点。”
柳清影道:“只是一会儿,出不了事的。”
“还是不行。”胡铁花咬牙道,“酒而已,不喝也不会死,多喝才会死呢!”
“胡大哥说得对!”门被推开了,姜姜的脑袋钻了进来,“过量饮酒有害身体健康,这酒啊,能不喝就不喝。”
“姜姜姑娘,你来了?”胡铁花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姜姜。
“胡大哥呀,你下次可千万记得锁门,千万记得嗓门小点声,我隔着房门都听见你说的是什么了。”姜姜将手上提着的饭盒放到桌上。
胡铁花有些脸红地抹了一把脸。
“我知道了。”
“噔噔噔噔。”姜姜揭开饭盒盖子,“你们猜,我给你们带了什么过来?”
“竹叶青!”
姜姜撇嘴:“除了竹叶青,你的鼻子就闻不到其他味道了吗?”
胡铁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山西汾酒的味道!”
姜姜把竹叶青提出来:“只有竹叶青,没有汾酒。”
胡铁花道:“不可能,我老胡明明闻到了汾酒的味道。”
姜姜把第一层的汾酒牛肉摆上来:“你这是什么鼻子,这么灵。”
胡铁花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