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十分钟后，王座大厅。

一圈十二盏吊灯自天花板垂下，金银器皿被光线映照地闪闪发亮，葡萄酒和烤肉的香气飘满大厅，壁画精致而华美。

老国王右手拄着权杖，从王座上慢慢站了起来，在亮闪闪的金铎旗帜下，他高声宣布：

“今天是我惟一的孩子——白雪的十六岁生日，邀请各位前来，希望大家能玩得尽兴……”

此时舞池中，众人却在窃窃私语，畏惧的目光不时地瞥向老国王。

嘈杂声中，有人站了出来：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刚收到边境异常响动的消息，需要紧急赶回去处理……抱歉先行告辞。”

——这么巧？

“陛下，我妹妹羊水破了，得赶回去找巫医接生，我心中万分焦急，实在无法留在此处……”

——这么突然？

“我……跟冕因国二王子殿下顺路，看他这么着急……可以送他……”

——这个借口？

老国王看着底下人越走越多，手握着权杖越发用力，额上青筋暴起。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白雪，浑浊的双眼一片冰寒，冷声喝道：

“白雪，跟我出来！”

五分钟后，王宫花园。

“就是那个秋千吧。”弗兰蹲着身子，和米诺分别掩身于两个相邻的绿篱下方，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紫藤萝秋千。

“应该是，正好周围没人了，我们把卡在秋千上的叶子鸟取下来吧，避免被人发现。”米诺低声回应道。

谁知他们刚要起身上前，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于是，弗兰对着米诺，皱眉朝侧方使了个眼色。米诺似乎会意般点了点头，然后飞速掠到弗兰身后侧，和弗兰藏身于同一片绿篱。

“……”

弗兰压低了语气，似是咬着牙说道：“我刚刚摇头，给你的眼色……意思是——别动。”

“啊？我看你头朝后边偏了下，我以为……是要我躲在你身后的意思。”米诺一脸无辜。

“……”还能不能有点默契。

另一边，脚步声到了秋千旁停止了。

弗兰透过绿篱的缝隙看到两个人影，似乎是老国王……和白雪。

白雪怎么又来这儿？连续剧？

还是家庭伦理剧？那可就让人兴奋了啊！

想了想，弗兰转身瞅了眼米诺，眼睛亮晶晶的，然后抓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似乎要接着听墙角了——

米诺：“.…..”

“……我知道，你母亲死后，你一直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老国王低沉浑浊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打算走怀柔路线？旁边又没有人，你在演给谁看？”白雪嗤笑一声。

老国王喘着粗气，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怎么？这么多年，追杀我这么多次都没成功，现在又想着让我滚出去——”白雪的声音尖锐起来，不耐烦地说道。

“舞会又被我搞砸了，你的计划又要泡汤了，来兴师问罪？”

“够了！”老国王终于伪装不下去了，狠狠地用权杖砸着地面，厉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搞了什么小动作！也别以为你能一直凭着那可笑的咒术活着！你母亲的保护咒解开后，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哼！”

说完了这番话，老国王气势汹汹地走了。

白雪低着头，脸大部分藏在阴影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会儿，想是从激烈的情绪中缓了过来，情绪稳定了，白雪才感觉到——

有人似乎正在监视自己。

于是闭了闭眼，感知力弥漫，周身发出冰蓝色的淡淡光芒——

过了会儿，倏然睁开眼，抬头盯着秋千架，手指微动，取下了隐在紫藤萝上的“叶子鸟”。

他低声念了句咒文，手中浮起一团光，叶子鸟在光中漂浮着，变成了蓝绿色。

白雪仔细地看了看，黑眸深不见底。片刻后意念一动，光芒瞬间结冰，最后，包裹着叶子鸟的冰寸寸碎裂成冰晶，飘散于空气。

就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边，弗兰在叶子鸟碎裂的一瞬间，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向后倒了下去。

在白雪发现叶子鸟的时候，米诺就将意识迅速撤了出去，刚想提醒弗兰，就看到她晃了晃，朝自己倒了下来。

抱着弗兰的肩膀，米诺有些不知所措。

听到白雪似乎发现声响，朝这个方向走来了，更是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弗兰只晕了几秒就重新恢复了意识。

她脸色有些苍白，摸了摸额头，然后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