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来,比了个请的手势,“施主请进。”
她带着郁荷径直去了道观后院,走进一间静室后才说道:“贫道就是静元,施主可是从京城来的?”
见郁荷点头,她便去将床榻上放着的青色道袍拿过来递给郁荷,“想必施主也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请换上道袍吧。”
郁荷将道袍接过来放到圆桌上,四下打量虽简朴但打扫得很干净的静室。
室内只有一张床榻,床榻右侧一个木柜,左侧便是她面前的长桌,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她心道这间道观应当就是当年谢清婉离开京城后所栖身之地,不禁感慨也太简陋了些。
这间道观看起来也好像只有静元道长一人,郁荷看向静元说道:“劳烦道长为我取一面镜子,再打盆水来。”
“施主稍等。”静元快速去将水与镜子取来后,又向着郁荷作个揖,转身退出静室,将门关好。
郁荷也不耽搁时间,用清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去,将包袱打开取出一瓶灰白.粉末,将原本如墨的青丝染成灰白,用木簪挽起。
再取出胭脂水粉,对着镜子涂化,将谢清婉的样子化在脸上后,又往脸上洒了一层白色粉末。
做完这些后又取出一张薄如蝉翼,接近透明的人.皮面具,想往脸上贴,却凑近几次也下不了手。
这面具贴到脸上后会被白色粉末溶解渗透进皮肤,将脸上最后的模样彻底定格,仿佛天生就是这副模样,除非用解药清洗还原,否则任谁也无法看穿。
贴上面具后必须在三天之内用解药清洗恢复原貌,不然面具在脸上的时间久了,会将肌肤腐蚀溃烂,回天乏术。
这严重的后果让郁荷实在下不了手,要是顾敬三天之内来不了,她只能将面具洗褪。
但这张面具是当年她十三岁生辰时,凌尘子送给她的,声称珍藏多年仅此一张,若是浪费了,到时候想瞒天过海就难了。
她内心挣扎许久,还是决定先贴上,面具需要好几个时辰才能溶解消失,要是顾敬突然来,再贴就来不及了。
她不再犹豫,对着镜子将面具贴上脸,换了青色道袍,将假死药与解药藏进道袍后,打开门出去找静元。
静元一直站在门外,见郁荷出来,原本毫无生气、平静得如一滩死水的双眸瞬间盈满热泪,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郁荷于是唤她,“静元道长。”
清脆而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将静元拉回现实,她赶快收敛了情绪,抬袖将脸上的泪珠拭去,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是贫道失态了。”
泪水却依旧如决堤般不断往下坠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此生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刚看见你的一瞬间还以为是她回来了,所以情绪有些失控,施主莫要见怪。”
郁荷看着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便只微微摇头。
静元又抬头盯着她看,目光殷切,“施主能否告诉我,她现在还好么?”
“她很好,道长见谅,现下不是煽情的时候。”郁荷颔首,快速将话题岔开,接着说:“道长心里也应该清楚我来此处的目的,还请你告诉我有关长公主的事情,我才好救她。”
静元于是快速将情绪压下说道:“我是长公主的乳母,十三年前圣上下令抄斩端王府,长公主无法阻拦圣意,便冒死将当时年仅五岁的世子救出来,圣上知道后逼她交出世子。”
“可当年她刚把世子救出来,世子就被两个黑衣人抢走了,说会让世子活着,她便跟圣上说世子已经死了,圣上不相信,迁怒公主府,长公主为了保住府上众人,嫁给了当时位高权重的徐善。”
“但圣上这么多年还是一直暗中逼迫她说出世子的下落,她坚决不改口,圣上却对她起了杀心,五年前让她设局让徐善杀了她,再留下证据帮助他以后铲除徐善。”
“圣上承诺长公主死后,他便相信世子真的死了,不再追究,对于徐善也只是收了他的兵权,免死罪贬为庶民。”
“但当时长公主有了身孕,她不想死,为了保住世子与徐善,她选择了假死。”
“可两年前还是被镇抚司的人发现了。”静元说到这里,再度哽咽,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