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
想起她那句直戳心窝的“玩玩而已”,江恃就恨不得要将她那张嘴封起来,干脆不要说话才好。
“成,说开最好,以后咱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欠。”林含笙的声音异常清晰,江恃却笑了起来,捏着她的后颈,让她迫不得已仰起头看着自己。
“两不相欠?”江恃歪着头重复一遍,而后磁性的声音再度笑了起来。
他松开林含笙,脸色带着阴霾,舌尖顶了顶脸颊:“别特么说什么两不相欠。”
林含笙耸了耸肩,神色稍稍平静下来:“行,我不说,那江同学我可以走了吧。”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而身后的江恃缓缓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没做再作挽留。
黑暗之中,借着窗帘缝隙的微弱光线,面庞冷白的少年低垂着头,正在画板上释放性地挥舞画笔。
画中的少女站在囚牢之外,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无边黑暗牢笼之中,两行清晰的泪光散在脸颊。
直到药物终于起效,待所有声音都逐渐消散,江恃才微微闭上漆黑的眸子,他的指节按着耳朵,呼吸不断地起伏。
回到家林含笙就开始后悔,后悔没有帮他将头上的伤口处理好,可转念想起江恃那个死态度,翻了个身子,也不想再管了。
既然都撕破脸了,以后就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了。
当务之急是下面的志愿填报,她一定离江恃远远的,他既然要报江北,那她就报到旬安。
或许这样才是他们最好的结果,曾经那些恩怨就随时间流逝吧,也没有翻上来非要比个你对我错的必要。
一整个夜晚,林含笙都没有睡着。
就像林含笙所说,他们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她的日子重新回归了平静,她照常上下班。
后来,报考志愿前的第三天。周琴然病倒了,是乳腺癌,所幸是早期。
起因是她的那个男朋友骗了她的钱,重新找了更有钱的女人,周琴然一时急火攻心晕倒在马路上,被救护车送到医院。
林含笙白天在医院照顾周琴然,晚上回到咖啡店加班,她头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这些年来周琴然的不易和辛酸。
“妈妈,这些营养品哪里来的?”林含笙刚进病房就看到几箱名贵营养品放在床下,酒红色的精美包装格外刺眼。
周琴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苍白的嘴唇上满是起的皮。
林含笙知道她受的打击不小,每次看到她这样唯一能做的就是抱抱她,并说自己有多爱她。
周琴然终于吃完药睡着,林含笙握着她的手慢慢送来,呆呆地望着窗外,听着医院仪器时不时滴一声的声音,想了很多也盘算了很多。
看着发挥超常的高考分数,她虽然开心,但此刻想着只能去旬安读完大学,因为旬安的肿瘤医院更加出名。
想来也是命中注定。
周琴然一直消极治疗,但是在知晓林含笙的分数之后,整个人变了一副样子,不但积极治疗,每天拼命吃饭,扬言说要看好病去暴打渣男。
林含笙看着她的状态很是欣慰:“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周琴然愣了下,眼眶中不自觉有泪花闪过,接着抚了抚她的双手,“乖乖,妈妈想去旬安治病,你说行吗?”
林含笙点了点头,“我本来也打算带您去旬安治病,在那里做手术治疗肯定有更大的治愈率。”
“含笙,妈妈不是怕死,妈妈只是不想把担子丢给你一个人,所以妈妈要好好活着。”周琴然不停揉搓着她略显粗糙的手,心中满是心疼和愧疚。
“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含笙趴在她的腿上,既是对妈妈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
第二天,林含笙为周琴然找了一个护工,准备收拾一下回家,明天去学校填报志愿。
这时,病房门被突然打开,顾存拎着几箱礼品来探望,看到憔悴的林含笙一时有些呆愣。
“阿姨,我是含笙的朋友,我来看看您,您好点了吗?”顾存温柔地半弯着腰说话,周琴然露出久违的笑脸。
林含笙拉着顾存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纪湘湘说阿姨住院了,我这不得过来看看吗?”顾存不拿自己当外人,拿起一个凳子就坐在床前,架势很像要话一话家常。
林含笙抿了抿唇,拿起包道:“我要去工作了,你快回去吧。”
“我送你,我开车来的,我有驾照了。”顾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声音有意识地放低。
车子启动,林含笙坐在副驾驶歪头就睡,不一会便只有轻微且均匀的喘息声,顾存不时转头望他一下。
到达咖啡店的地面停车场,顾存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含笙,他不敢发出一丝动静,生怕将人吵醒。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林含笙迷迷糊糊醒来,眼前是放大的顾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