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回到学校的很长一段时间,江恃一直在不停给她发短信,只希望能再见她一面,但都被林含笙拒绝了。
【你再给我发信息我就删除你。】发完最后一句话,这么久的纠缠林含笙才算解气。
林含笙自认为自己不是大度的人,可是对待江恃她没法把他送进牢里。
她想让他永远意气风发地活着,而不是那样落魄、颓废甚至是癫狂地蹲在暗笼里不得自由。
这句话确实非常有用,林含笙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江恃的消息,这个人像是销声匿迹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的日子回归了正常,在辅导员和周琴然的劝说下,她还是决定去往港城。
在决定去往港城的前一天晚上,腰微微找到了林含笙,地点约在了江恃高中时的家。
“啪”的一声灯光明亮,腰微微很是自然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你随意。”
林含笙知道她今天找她的目的,虽然来时一路都没有提到过关于江恃的情况,但是她的直觉不会错。
腰微微将水轻轻推到她跟前,酝酿良久缓缓开口:“江恃自杀了。”
时间静止了几秒,林含笙的心脏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攥住,刺痛感缓缓蔓延到神经。
“他怎么样了?”她吞咽了下,神情凄然,拿着杯子的手不停地颤抖。
腰微微耸了耸肩:“半死不活,不过这种状态确实比他活着要更好一点。”
林含笙眼底的情绪猛的一颤,她不知道腰微微到底什么意思。
腰微微看着她笑了笑,而后往后仰着身体,忍不住发笑,“我到底应该从哪里跟你说起呢?是从他上次自杀还是这次呢?”
*
从陵园回来之后,处理好所有江邱弦的后事之外,腰微微就再也没有见到江恃。
她开始有些着急,生怕他的情绪状态不对会出事,于是跑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好在最终在林含笙小区长椅上找到了他,那时的他状态极差,似乎只要一碰整个人就会全部碎掉。
光线斑驳,他身穿一袭葬礼黑衣,微微低着头,瘦削的背脊弯下去,风扬起他的碎发,整个人凄凉又破碎。
腰微微屏住呼吸走上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喊道:“江恃哥。”
少年猛的抬起头,四目对视,他眼中燃起的一抹光瞬间趋于黯然,他面色露出几分凄楚,眼眶微微红着。
“你在这干什么?”腰微微明明知道为什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江恃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眼神中是一片死寂,他没有搭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肯见你?”腰微微声音很小,却明显发现身旁的人身躯一颤。
须臾过后,少年低沉暗哑的声音才随着风声传来:“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说以前不知道林含笙对江恃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么此刻她就算再笨也知道了。
腰微微不想刺激他,用最轻缓的语气试图安慰他:“她可能是有事,你们不是报考了一所大学,大学总归会遇到的。”
“她骗了我,报考了旬安大学,她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江恃勾唇惨然一笑,“我就这么让她厌恶吗?”
在腰微微眼中,江恃是天之骄子,虽然一副不近人情的清冷样子,但是他会将自己的善良和真诚最大程度的给予别人。
她出生在山窝窝里面,过着十五六岁就要被随便嫁出去换彩礼的生活,是江恃将她从泥沼中捞出,甚至清洗干净,给了她一个耀眼的未来。
不仅是她,对于那里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都亲力亲为地给予他力所能力的帮助。
她从没想过他会为了一个人,丢下全部的骄傲和尊严,这样去怀疑甚至否定自己。
她不想看到他丢掉自己的骄傲,更不能允许,她冷声道:“你知道干妈临死前给我说了什么话吗?”
江恃没有抬头。
腰微微才不管他听不听,将话毫不留情地说出:“她让你不要和季家那边的人有任何牵扯,包括林含笙。”
“她说会和我报同一所学校,她明明那么喜欢我,可是她为什么要抛弃我。”江恃慢慢闭上眼,眉头紧锁。
“你……”
江恃眼睫微湿,低哑的声音继续打断她的话,“我好想她,我好想她,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怎么办?”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往一处走,颀长的身子险些要摔倒,他推开腰微微伸来的援助之手,整个人的身躯显得脆弱无比。
腰微微只能跟着他走,没走几步便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重重摔倒在地,似乎万物就在此刻彻底暂停下来。
江恃在迷迷糊糊间吵着闹着不愿意去医院,就这样,腰微微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江恃弄回家里。
进入他卧室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