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汉
逐条解释完裴致写在纸上的字句,李知竢握住她的手,轻叹了口气:“金吾卫和羽林将被阿耶与我换过三巡,唯有李峙函掌控的一支不曾调遣,如今的将士定然会将大明宫与东宫保护的滴水不漏,并州我本欲命人夜袭,只是动静过大,惊动敌人便是下策,好在有假死的将士们,如今倒是解决了心腹大患,现在便是我与阿耶最后再做一次戏,请君入瓮。”
低声将自己的谋划讲给裴致,便看见裴致的瞳孔陡然放大,脸色变了三变,最后才说了一句:“......真是胆大。”
说完,裴致也将将放下些心来,“愉安,我始终觉得,李峙函待我的心思不一样,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大抵是有一种期望驯服的意思在。”
她正面直视着李知竢,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但语气是格外地认真:“我生的漂亮,又是导致他落到如此境地之人的骨血和新妇,他待我,我是能感受到不同的。这种感觉是新奇,是渴·望,是仇视,是向往。倘若他得手,我必会被留下性命,凌·辱折磨。我是说,假若有那么一日,我不会苟活。”
听了裴致的话,李知竢垂着长睫,低头在她的手臂上落下一吻,低头的瞬间,他的眼睛里便聚集满了汹涌波涛的戾气。不过只是朝着裴致所说的方向想了一想,李知竢心中便生出了控制不住的毁灭念头。
抬头时李知竢的神色却毫无变化,只是点了点裴致的鼻尖,笑容间有些不明显的怔忡,“不要这么说。我们都会好好活着,当真欢愉安康一世。”
裴致看着李知竢,心像是搁在了今春上贡的锦缎里,她把脸颊搁在李知竢的手掌中,轻轻地,静静地,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