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
“晚上办正事,去工厂。”她说,“我要迟到了。”
库洛洛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听起来不太对,加上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好像是在等他说什么。
他于是问:“想我了吗?”
伊洛丝顿了顿,没回答。她吃完面包开始朝外走,把包装的油纸扬了,在晦暗的巷中散成了微渺光点。
句子也落在身后,“还好不是你。”
‘侠客没戏了。’
库洛洛稍抬了一下眉毛,唇瓣微张。他举着手机品了品,并不开心。满足了该有不该有的所有心思,她很快地觉得侠客无聊了,这在意料之中。
“难道在的人是我,也会是他的下场?”
“不会发生的事,没必要讨论。”伊洛丝沉默了会,转了话锋,“库洛洛……我希望你活久一点。”
“……噢。”他大概听明白了这种威胁,轻声启齿,“我也爱你。”
她挂了电话。
……
堆积如山的闲碎案子,连续旷工的伊洛丝看了一早上,头晕眼花。她一手扶着不再温热的杯子,一边争分夺秒。
“霍尔,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从走廊路过的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转而走近了。他的视线沉静地扫了一圈,和最近的青年打趣道,“先是你请假,接着这两位一起来了。恐有大变。”
霍尔敛眸如常地笑,没有说话。
一旁站着的瑞亚也还没开口,塞勒接过话去。
“纪长。”他朗声打着招呼。紫罗兰色的眼瞳深邃又明亮。细致打理的短发垂落了几缕,轻轻掠过修长的眉弓,盖住一点孤傲的肃穆。两个环形耳钉在耳畔闪烁出微光,“雨不必下。他是来逮我的,可不是来工作的。”
伊洛丝偏过脑袋,丸子头跟着晃了下,她不悦地抢白道:“我有好好完成任务。怎么能把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
瑞亚侧眸看过去一眼,眉尾稍扬。
赫柏一笑,连声应好,手中的茶杯垂下,轻敲在霍尔桌上,转身离开了。
塞勒仍在和瑞亚低声交谈,“……行了,我好了。”他理完文件,随手从抽屉抓了两块糖,起身,看了看埋头还在苦读的人,轻放在她桌上。
伊洛丝顺着他的动作抬头,“……谢谢哥哥。”
他摆摆手,和瑞亚一块走出了科室。
伊洛丝剥了颗太妃糖慢腾腾地吃。见人都走了,霍尔转过去,狐疑地问:“你受伤了?”
“……”她的咀嚼动作停了一拍,抬眸,快速地把糖咽下去,“……没有啊。”
“那怎么——”他停了停,“脸比纸都白。”
伊洛丝想了想,这估计是这家伙嘴里能冒出的最动听的说辞了。 “没睡好。”她说,“我没事。”
霍尔懒得再追问,收拾东西离开了。
……
“小丫头气色也太差了。”塞勒正视着前方亮堂的楼道,不经意地说,“真生病了吗。”
瑞亚神色莫名地转头看他的一脸正经,嘟囔道: ”……不是你欺负的么。”
“我?”塞勒听了,眉毛一挑,缓缓侧颈,倒像是比他还惊讶,“我干脆把脑袋摘下来送给她算了。”
“……”瑞亚移开视线,换了个话题,“林恩那还好吗?”
塞勒抿唇,淡漠的话语淹没在下楼梯的嘈杂响动里。
“能喘气。”
……
伊路米在主楼见完克洛就动身去了二区。他需要核对,安排随他来的一行人接下去该执行的实务。侠客还在她家。于是伊洛丝带他出门吃了个饭,一起回旅团的住宅。
她拿到了水厂的平面图。
塞勒每次带去外区的都是固定班底,他近期没有招揽新人,那其中没人有什么特殊到诡异的念能力。不管从药液案的导向,还是和民众的接触方式来看,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塞勒宣讲时分发下去的东西。
S—异构体是幌子,更有可能是基石。几倍于忘伤对中枢神经的作用……
他申领了多少东西,并不重要,可以事后再查储备局的档案。目前要知道的也和数量没什么关系。食物或水大概率在工厂就出了问题,周折一趟三区会增加很多风险。
如果是干粮——他要在加工阶段下手,恐怕需要一条生产线的人。痕迹太重。再者说,塞勒很难保证大部分观众愿意一边听一边吃,那也太不正式,十分刻意。
瓶装水——可以用微针向成品瓶体注射。那么这种药物一定是无色无味的。如果当时的水有什么不同,譬如加了什么色素或香精遮掩,厄莉一定会和她提。况且,很容易引起关注。万一他是一瓶瓶在家戳戳戳,这场景颇有趣,那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但应该不会,数量庞大。
还有一种可能——在自动化的罐装过程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