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屋里死寂一片。
季折柳真是服了,她好像就是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让所有人都无视她。
tmd,要是在外边,季折柳早就忍不了了。
但现在,季折柳决定学习一下说话的艺术。
她回忆了一下秦堆烟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又重新轻轻敲了一下门:“百里邈,你不要不说话,你不说话我会胡思乱想。”
她压低声音:“万一你一个人走岔了气,孤零零地死在殿里了怎么办?”
“万一你被邪恶仙尊抓走了怎么办,被修仙人刨了内丹怎么办?”
“或者你被人下了剧毒失去行动能力,被人一刀一刀宰了怎么办?”
门里仍然安静,似乎人打定了主意不理她。
季折柳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但也不想放弃。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绞尽脑汁地编。
这没有逻辑的语言自然越说越离谱,在她担忧到不知道第几种的、百里邈被异火焚身烧成渣渣的结局后。
“砰”
一声巨响。
门猝不及防地开了。
季折柳今天本来就累到虚脱。
这一下子,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差点闪了腰。
她挣扎地抬起头,才猛然发现殿内并不只有百里邈一个人,还有其他三四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围成一圈。
那圈中间原来是一片空地,而现在已经被缩小的山峦和河流铺满,有的地方还隐约地标上了点和批注。
那几个人以百里邈为首,又有两人为副,原本似乎正在商议事情。
但现在脸都从地图上转了过来。
几道凉飕飕的目光让季折柳如芒刺背。
人的具体外貌她看不清。
因为殿内燃着很明亮的烛火,而之前殿外没有点灯笼,比较暗。
这光线骤变,刺激得季折柳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玄紫色的衣袖猎猎翻飞。
百里邈随手将自己手里的墨玉尺一丢,丢进地图虚影里。
声音很淡定,但莫名让季折柳联想到蛇行过的阴冷:“你刚刚在屋外都说了些什么?能再重复一遍吗?”
季折柳顾左右而他:“看到你们这么努力地备战,抢夺神器,我放心多了。”
是的。
她已经眼尖地看见了地图上标着的最大的一个红点就是苍梧山地界。
目的达到。
窃喜的同时看不清东西让她安全感骤降,她用力用袖子抹了两把眼睛,急于离开这是非之地: “告辞。”
结果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她就感觉自己口中抵上了一个冰凉而又锋锐的东西。
百里邈道:“这么会说话?这舌头割了如何?”
季折柳抗议,却又不敢使劲张嘴:“呜呜呜。”
每呜一声,季折柳都能感觉那道锋利的风刃离自己的舌头更近一点。
这小魔君真是性情有点恶劣。
她思索了片刻,准备学习昨日的成功经验——顺势倒下,躺得直直的。以我命由天不由我的咸鱼姿态,让百里邈感到无趣撤回攻击。
却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清浅的低笑。
这笑声分明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却暖如春风,让无端轻松快乐起来。
她抬起头,这回瞧清了那人的模样。
他就站在百里邈的身侧,气度翩翩,面容俊俏,一副笑面,一袭淡青色的袍子上丹青荷花蜿蜒绽放。
若非瞳孔有些偏紫,他一点也不像修仙修魔的高士或者狂徒,反而更似皇家金尊玉贵,成日里吟诗作画的王孙公子。
只听又是“嚓”地一声,公子手中玉骨扇子忽然展开,带出花团锦簇的艳丽扇面,轻轻托了一下百里邈背在身后的手。
舌尖的风刃消散了。
公子笑道:“分明也没有很生气,就别吓她了。”
百里邈甩开他的手,礼貌:“别多管闲事。”
“咔嚓”一声,公子的手断了。
那清脆的声音,季折柳的手都隐隐作痛。
但公子似乎习惯了,他漫不经心地接回手,淡青衣摆微微摆动,不急不徐地来到季折柳面前。
眼看着他就要俯身用扇柄抬起自己的下巴。
季折柳先他一步仰起头和他对视。
公子身上有一股幽微的梅雪香气,十分地淡,却又恰恰围得季折柳密不透风。
这让季折柳的警惕心又浓重了一些。
公子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丝毫不在意,仍悠悠然摇着扇子,调笑着:“刚刚我就听见门外有什么奇怪动静,本想去看看的,结果被城主拦住了。”
他俯下身,向季折柳伸出了手:“我名叫越拂光,是离火城左护法,今日你我就算认识了,倘若姑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