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
“不过,”姚东篱道,“我见她那回,已是六年前,说不定她早已开窍,成为大琴师了。”
“别院的琴不让摸,别院外的琴可多的是。”庄疏庭宽慰自己,“师姐定未放弃抚琴。”
姚东篱瞧了眼庄疏庭:“你何时下山?”
“我上山尚不足十日,此次虽不能像往常那般待够一个月,”庄疏庭道,“二十日怕是可以的。”
“哦?”姚东篱抬手指了指下方,“你瞧瞧。”
庄疏庭顺着姚东篱手指往下一瞧,别院门口有二人手拿长剑正在过招,其中一人是七师兄白藏,另一人竟是桓照夜!
她当即眉心紧蹙,脚尖轻点,掠下山道,翩翩然落至二人中间,挡在白藏身前,面向桓照夜:“你怎么来了?”
白藏急忙收了剑:“十七,他说他是你夫君,来别院寻你,我便试试他身手。你先让开,我同他尚未分出胜负。”
“七师兄,你打不过他。”庄疏庭头都未回,只顾瞧着桓照夜。
白藏不服:“十七你,怎么向着别人?”
桓照夜一路奔波,累了大半日,好不容易找到自在别院,刚向开门的这位七师兄说明身份表明来意,这七师兄二话不说便拔剑刺来。
未过几招,又见庄疏庭同一清俊男子从山上下来,本就不悦的桓照夜更加不悦,如今这七师兄更是火上浇油,本王的王妃向着本王岂不是应该?
桓照夜瞥了眼白藏,又瞥了眼姚东篱,心道,确是个个品貌不凡,但还赶不上本王。
他松了手中长剑,修长手指伸出,攥住庄疏庭手腕,将她扯进怀里,微俯身贴向她耳边,缓缓低语道:“夫人,七日不见,为夫甚是挂怀。”
庄疏庭鼻尖满是桓照夜身上淡淡奇楠冷香,她忍住推开他的念头,心中无奈道,桓照夜,师父的住处定是瞒不住你,但你特意跑来此地,打乱我的筹划,你又要作什么妖?
桓照夜虽是低语,但姚东篱和白藏皆是习武之人,耳力不凡,听得清楚分明。
白藏恼怒道:“未完婚,就叫上夫人了,还又搂又抱。”
桓照夜神色自若,不慌不忙直起身,揽住庄疏庭腰身的手臂却暗暗紧了紧:“我家祖训有言,只要过了文定,便可互称夫君夫人。我搂抱自家夫人,有何不可?”
庄疏庭微微诧异:“竟有这样的祖训?”
“朝元第一任皇帝定下的,赐婚圣旨便是文定的凭证。”桓照夜又补上一句,“且过了文定,便不可退婚,亦不可再同他人成婚,除非其中一人死了。”
“这祖训倒新奇。”姚东篱面带笑意,看向庄疏庭和桓照夜。
一个姿容清绝,泠泠如玉,透出从容不迫的静美。一个萧萧肃肃,气定神闲,满身清贵难掩。
二人一色素袍,瞧在眼中,实是赏心悦目。
这位三殿下,对十七一副情根深种模样。只是十七,我倒瞧不透她。
姚东篱笑道:“十七,如今我倒不知,该如何称呼你这位准夫君了。”
庄疏庭并未答言,只看向桓照夜。
“夫人既是师妹,两位师兄唤我妹夫便好。”桓照夜噙上一抹淡笑,“那位是七师兄,不知这位是几师兄?”
“四师兄。”庄疏庭道,“两位师兄,十七先带夫君进去。”
“夫人,稍候片刻。”桓照夜瞧向通往别院的山道,“送与师父和各位师兄弟姐妹的贽见礼快到了。”
远处山道上,薛行走在最前头,后面绵延一溜车马,目之所及约摸七八十辆,还有些隐在茂林修竹中。
庄疏庭面无表情。
白藏一副不可置信模样。
姚东篱笑出声来:“十七,我去唤师父。”
庄疏庭忙道:“四师兄,不要告诉师父。”
姚东篱笑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趁着有这百车厚礼,或可伤得轻些。”
白藏道:“四师兄,我与你同去。”
庄疏庭十分头痛。
来别院前,她百般筹谋。
欲取桓照夜性命一事,定不能告知师父和师兄们。只能说被赐婚桓照夜,作为王妃,该为封地百姓尽些心力。
需先请师父观一观天象,对汝河一带今岁梅雨期时长及雨量大小做一番预测。
若雨期长雨量大,必招致水患。便请四师兄和七师兄隐瞒身份前往汝河一带,一个治理水患,一个防治瘟病。
之所以隐瞒师兄妹这一层关系,只因万一取桓照夜性命失败,她势必要被定罪处死,而他们作为她的师兄,定会受牵连,轻则投入牢狱,重则性命不保。
若她被处死,将军府无非同前世一样。但师兄们却是因她才牵连其中,她怎能置师兄们于危险之中?
她本欲以师兄们向来低调不喜张扬,定不愿在封地时日日被尊为王妃的师兄,被人不断叩拜行礼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