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渣
?是被迫答应赐婚?那小姐岂不……
香茗心中咯噔一下:“小姐,您嫁到王府,可否将香茗一并带过去?小姐独自在王府,奴婢不放心。”
虽并无嫁入王府的那一日,庄疏庭仍启唇道:“好。”
“多谢小姐。”香茗笑逐颜开,用锦帕包住庄疏庭如瀑青丝,柔声道,“小姐,水已温,再不起怕是该着凉了。”
“嗯。”庄疏庭道,“扶我一把。”
“……是,小姐。”香茗伸出手来。
庄疏庭微微借力,立起身来,迈出浴桶,顺手拈了方置于浴桶旁的锦帕,囫囵擦了擦身,随即拿起衣袍,拢在身上,微垂首系衣带。
系完抬眸一看,香茗满面潮红,正闭着双目,手中举着方锦帕,想是要给自己擦身。
庄疏庭不禁笑出声来:“香茗,你闭着眼睛怎么给我擦?”
香茗面颊似乎更红了些,睁开双目,只见庄疏庭已穿得齐齐整整,忙道:“小姐,不擦干小心着凉。”
庄疏庭抬脚便往外走:“擦了。”
出去一看,水芽正眼巴巴候在洗沐房门口。
庄疏庭笑道:“做好了?摆在内室吧。”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摆,您在后头慢慢来。”水芽一溜烟跑了。
水芽和小厨房另三位厨娘做了满满一桌佳肴,可惜庄疏庭并未用多少,只拣离自己近的挑了几筷子,便推碗说饱了,起身离了食案,往内室美人榻上一躺,吩咐众人道:“都自个儿出去逛逛玩玩吧,让我好生睡一觉。”
庄疏庭扯下发上锦帕,瞧向对面的钟馗捉鬼图,前世嫌钟馗貌丑,只挂了一日便让香茗取了下来。
此时再瞧,倒生出些安心和亲切来。
便一直挂着吧。
庄疏庭闭上双目,沉沉睡去。
待醒来,对面壁上的红衣钟馗,只隐见轮廓,也没那般丑了。
庄疏庭正欲起身,外头香茗声音传来:“夫人、二小姐,小姐歇下了,请明日再……”
话未说完便被庄二小姐打断:“谁家懂礼的小姐歇中觉,能歇到戌时二刻?速速唤她起身!父亲三番五次让我跟她好生学一学礼数,真该让父亲来瞧瞧,究竟谁该好生学一学礼数?”
香茗软声道:“二小姐,小姐身子不适,本该多歇……”
庄夫人恨声道:“你一个奴才,竟敢顶嘴?孙嬷嬷,还不快掌嘴。”
庄疏庭急忙下了美人榻,须臾便掠至院内,挡在香茗身前,捏住李嬷嬷抬起的手臂。
李嬷嬷痛得“哎呦哎呦”叠声叫唤:“没打着,没打着啊,大小姐,您行行好,饶了奴婢吧。”
庄疏庭松了手,面若寒霜,沉声冷冷道:“滚出去。”
庄夫人咬牙切齿:“庄疏庭,你让谁滚出去?李嬷嬷是我的奶娘,连我都敬她两分。”
庄疏庭冷声缓缓道:“你自小家贫,长到十岁时,你爹娘凑不齐为你哥哥娶妻的聘礼,欲卖你换三两银子。你偷跑出来,在我母亲家门口嚎啕大哭。我母亲见你可怜,让管家拿了五两银子给你。”
庄夫人变了脸色:“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庄疏庭看着庄夫人,继续道:“你千恩万谢回家去了,三日后又来,非要做我母亲的丫鬟,这一做便是八年,直至我母亲仙去。我倒不知,你家既请得起月例一两银子的奶妈,因何还要为了三两银子将你卖给人伢子?”
庄夫人脸色变了又变,看向李嬷嬷和另一个下人:“她在胡说八道,你们别信。”
“十五年前,父亲终是听了母亲临终遗言,将你扶正。可惜,母亲看错了你。”庄疏庭冷笑,“你做了十五年将军夫人,荣华富贵享尽,还是如此介意你的身世,竟编出个只比你大九岁的奶娘。”
庄夫人瞧着正交头私语的两个下人,神色慌张,一遍遍道:“不是这样的,她说的不是真的。”
庄疏庭眸光扫过那两个下人,继续道:“这二人,皆是你心腹,你自去好好笼络,免得她们传出府去。日后你若再敢欺辱我的人,我便命人将你身世公于府外。”
庄夫人已冷静下来,一手扯住一个下人,向庄二小姐道:“庄沅沅,跟我走,日后不许踏入西偏院半步。”
庄沅沅跺脚:“我不走,我还有话要问她。”
庄夫人狠狠剜了庄疏庭一眼,揪着两个下人先出了西偏院。
因走得匆忙,又兼天色已暗,庄夫人并未发现西偏院门口那株泡桐树旁,正立着个年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