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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雷雨交加,孟候因为这场祸事被绊在宫中,死牢里的稚女泪如雨水。
一声闷雷炸在头顶,红玉姬被震得身体一颤,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痛,望着不动声色出现在守卫森严的死牢里的人,缩向墙根。
原本幽黑的牢门被炸开了洞,大片光亮洒进来,来人就站在那片光亮里,他身穿宽袖青霓,身负惠剑,衣袂迎风而展,似是降落凡尘的仙人。
红玉姬从没见过这样谪仙似的人物,“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李鹿玄很不喜欢这句话,蹙了蹙双眉,“我是你师父。”
红玉姬感到奇怪,她从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拜过谁作师父。
李鹿玄道:“红玉,跟我走。”
“你知道我的名字?”红玉姬双目震惊地望着他。
李鹿玄淡漠道:“我知道你的一切。”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红玉姬声带哭腔。
“你打开了蛟匣。”
红玉姬不明白,“只是这样?”
李鹿玄冷哂,“能打开那只匣子,唯有双星。”
“双星?是什么?”她问。
“就是你,和孟候之女季罂。”
李鹿玄朝她递出手掌,“跟我走,我告诉你所有事。”
红玉姬不信,“你为什么帮我?”
“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李鹿玄道,“但你要永远听我的话。”
红玉姬咬了下唇,望着眼前的手掌,跌跌撞撞站起。
她仍心存戒备,可她已别无他选,只能犹豫着走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年轻,红色胎记贯穿额心,却无损清隽。
李鹿玄曲指在她眉心划下,红玉姬感到一阵清晰的刺痛,脑子里面似乎有层膜被徐徐撕开,变得通透而清灵。
李鹿玄又在她掌心放了一样东西,红玉姬疑惑地打开手,是一颗冰晶水珠,水珠里盘踞着一条独角黑蛇,像她放出的那条。
红玉姬怕得要丢开,李鹿玄冷声道:“握住它!”
“今后你要学会掌控它,直到它愿意为你所用。等到那时,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会匍匐在你脚下。”
红玉姬手掌如火烫,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
但恨意让她选择握住这条黑蛟。
“走吧。”
李鹿玄牵着她,毫无阻碍地离开了这间死牢。
牢外目光所及处是一片荒芜郊野,还有幽深到望不见尽头的天幕,红玉姬讷讷回头,哪里还有什么牢狱。
……
暴雨浇注,孟侯还未回府,妙谛轻轻抚着怀中的季罂,心不住地往下沉去。
嬷嬷在旁低声说着,“无论君侯作何决定,夫人千万要忍耐。”
妙谛没有说话,垂目看向季罂。
季罂翻开袖子,袖子里探出一只长犄角的脑袋,是一条小飞龙,缠着她细小的手腕,爬过的每寸肌肤隐隐生出细碎的鳞片。
雨停时天快亮了,孟候终于回到府上,季罂还在睡梦中,她睡在嬷嬷怀里,迷迷糊糊听见父母的争执,便揉着眼问嬷嬷怎么了。
嬷嬷捂住她的耳朵,“女君不要听 。”
第二日她才知道,父亲要把她送走,母亲为此与父亲争执不休。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讨厌她,现在还要把她送走。
她问妙谛:“是因为我打开了匣子?”
“不是的。”妙谛看着从出生就被严加管束的孩子,眼睛不禁发酸。
她总想给她最好的,以此弥补亏欠,如今连这点要求也成了奢求。
“你没有打开过木椟。”
“你父亲送你走只是去养病。”
“只是养病而已。”
她说给季罂,仿佛也是说服自己,“你记住没有?”
季罂眼神迷惘,小飞龙趴在她肩头,睁着黑溜溜的龙目,见季罂耷拉着脑袋,蹭着她软乎乎的脸颊。
妙谛却忽然发了疯般,摇晃着她的身体,“季罂,别再让人看见它。”
季罂蹙起秀气的眉,“为什么?只有它和我玩。”
嬷嬷吓得捂住她的嘴,“女君还有兄姊作陪,怎会没人。”
季罂一把挣开嬷嬷,满脸不忿,“她们骂孩儿是怪物,从不和孩儿玩耍,如今父亲还为了一只破木匣子要把孩儿送出去。”
“住口!谁告诉你这些的。”妙谛咬牙低斥,拖过手狠狠地打。
娇嫩的手心顿时红了一片,季罂气鼓鼓地撇着嘴角,“孩儿都知道,孩儿就是双星那日生的怪物。”
妙谛慌了,一把抱住女儿,“季罂,你不是怪物。听母亲说,那位先生千叮万嘱,龙和你的命脉息息相关。但你父亲讳莫如深,若是知晓它的存在必然留它不得。你现在就答应母亲,今后莫要在人前显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