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骁
啊,掏出一袋肉脯给她。
季罂走进那堆人群,将肉脯散出去,随便抓了个青年人问:“你们在说什么笑话呢,好像很有意思。”
青年人乐得直不起身,“这位公子好生风趣,他说他的未婚妻嘴大得能生吞活鱼。”
季罂跟着附和,“那得有多大啊!”
“谁说不是,还说一拳能打死狗熊,摔下来能塞住一条河流。”
季罂嘴角抽搐,瞥了眼还在谈笑风生的年轻公子,心说这人长得人模狗样,背地里竟然埋汰自己的未婚妻,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心中腹诽,后面听身旁之人问起那姑娘,“怀鱼姑娘这是往何处去?”
怀鱼姑娘轻声细语地回道:“我是去投靠舅父的。年前父母双双病故,我无处可去,只好去寻舅父庇护……”
*
隔日天还没亮时,果然有船只经过,船家招呼着大家上船,水上又走了一日光景,终于到达勾城。
船在岸边停靠,季罂一行人是最后下的船,她站在船梯上打哈欠,见那位晏骁公子跑向怀鱼,从袖中掏出一只鼓囊囊的钱袋子。
“昨夜落水,随身物件应该都不在了,这些钱你且带在身上。”
“这怎么使得。”怀鱼推拒,对方不愿再收回。
怀鱼羞涩地抿着唇,“公子都给了我,那公子呢?”
晏骁爽朗地笑道:“我出来是行侠仗义的,无需多少钱。”
待两人各自离去,季罂想起这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晏骁这个名字我怎么记得在哪里听过。”
昭炎道:“不就是和女君订下婚约的晏小公子。”
“……你怎么不早说!”
季罂又惊又怒,敢情昨晚她听的都是自己的笑话,“你还不如干脆烂在肚子里,永远都别让我知道!”
转念一想,还是不对,“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她眯眼瞪着人,昭炎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全给交代了,“都是夫人亲口告诉小臣的。”
“什么!”季罂彻底无语住了,“我娘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究竟还有什么是这个狗东西不知道的。
昭炎尴尬地挠挠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季罂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是那个倒霉蛋,顺便就把这门婚事给搅糊了,省得日后麻烦。
如今人走了,多好的机会给白白浪费了,可惜可惜。
经过这场风波,一行人进了勾城,重新买了马匹,仍旧赶路。
转眼隆冬结束,三春一来,河水还没解封。
黑暗中沉寂已久的天魔耀晴敛去魔身和魔气,化出一个凡夫的模样,离开住了近千年的巢穴,只身踏上寻找魔父的道路。
残照再一次来到茅屋时,已经感应不到宇宙焰的气息,他破开茅屋一窥,蛛丝结满了房梁,早就人去楼空。
宇宙焰失去了气息,无迹可寻,残照只能传消息给魔宫。
随后不久,魔宫中遣出魔将帝化鳞和帝星垂,发出诛戮耀晴和妖魔叛徒的指令。
这千余年来,魔主罚罪一直在追绞不肯臣服于他的妖魔余孽。
如今宇宙焰突然失去迹象,魔主掌控下的天魔族不顾三尺神明之眼,高调入了世。
正值万物复苏,被唤醒的魔鬼们闻腥破土,侵入凡世,三界秩序开始遭到破坏,苍生即将陷入灾厄。
在人间太平已久的大地上,魔宫的少君帝化鳞已经带领他一手训练的魔卒精锐大开杀戒。
仓皇逃窜的杂魔小妖们犹如蝼蚁,被漫天箭雨刺穿,委地便散作齑粉,尸首无存。
魔卒切断了一切生途,妖魔们无处可躲,绝望地看着踏空而来的玄衣魔将。
帝化鳞,魔主罚罪之子,一个眉上长着两对魔眼的大妖,天性凶残,暴虐嗜血,但凡栽到他手中,一只蚂蚁也休想活着离开。
果不其然,帝化鳞完全无视妖魔求降,直接下令诛戮,“包庇叛贼与不从魔主者,皆为同党余孽,一律格杀。”
不仅残忍地诛灭了同类,连百里开外的一支送嫁车队也难逃魔爪。
那送嫁的男女老少脸上洋溢着笑容,尚且沉浸在喜事中,便被飞射而至的如蝗箭矢结果了性命。
唯留新娘一人惊惶不安地缩在车中,待车帷挑起,一只硬如枯柴的冰冷大手掐住她的下巴,随即被一口咬断脖子。
“处妾的血果然纯净香甜。”
松了手指,气绝的新娘四肢扭曲地瘫落在地,两个眼球血淋淋地掉在外面,死状实在凄惨。
帝化鳞意犹未尽地舔舐唇角,眉上两对红里带血的眼睛迟钝地游移,搜寻附近的生人。
但不及再次出手,一阵杀气自身后乍然而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