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大夫的炸毛一天
丰饶与繁育两个命途,在许多文明的理解里,是有不少意义上的重叠的。然而正如人们对【终末】与【毁□□存的不解,诸多星神的命途都存在重叠,彼此之间随着不断地相互同化、亦或是莫名陨落而交替。
丰饶大抵和我这个命途有着彼此的吸引,印象里每次都动不动往我身上撒祝福,正如现在祂又无声无息地在我纠结身份的事情时跑到我意识空间里找我。
“你是指那片叶子啊?不好意思,被我搞丢了。”
我双手抱臂,并未以星神的形象与祂交谈。
祂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些疑惑不解,“丢掉?”
过了片刻祂想了想,又再取出一片来,莹莹的光晕照亮了我的手心,我看到这玩意,回想起在仙舟上过得别太精彩的那几天,眉心突突地跳。
“停停停,别给我这个了——对,仙舟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这次我送你东西,拿着这根羽毛,慢走不送。”
药师逛了一圈,心满意足地拿着羽毛离开了。走之前仍然拿着那种在我看来很欠的怜悯慈爱的眼神看了我一会。
我现在是知道了,这家伙还是很本能地按着命途的规则试图将我同化,这眼神完全像是在看自己的子民。
我当然不会让祂得逞。等目前的事情结束了,想办法把祂从规则的约束中捞出来——让祂跳出规则看看自己这副傻样也不错。
所以,祂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到底是诈尸还是多花点时间重新换马甲?原先预想的都是那具破烂身体直接挂了的,果然仙舟医疗水平高得吓人。
出于现在是完全和平时期,我暂时没找着混入仙舟的好身份。何况方壶之事我还想着找景元帮个小忙…于是,我抱着必会社死的决心,选择了诈尸探探目前情况。
……
病房里一如既往地安静,窗外的玉兰安静地绽放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天色渐暗,一切倒是宁静。
白露坐在窗边,双腿盘起,配置着竹扁里的药草。我感觉眼皮沉得厉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在我意识进入的这一瞬间,被凝固在濒死那一刻的身体机能重新恢复流动,各种不适与疼痛都冒了上来。
我原先左思右想都没想好怎么睁眼和人家打个招呼,总不能一句嗨冒出来,结果先没忍住开始咳了起来。
白露被我吓了一大跳,几乎是跳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吓死本小姐了,你你你这…”
她马上回过神,“咳血?我先扶你稍坐起来,不要平躺。来,先把这颗药吞了,我去叫人煎药。”
“…谢谢…咳咳咳咳…”
我咸鱼似的仰头望天,默默垂泪,要不我现在还是给自己来一刀吧。
看着辛苦的白露大夫忙前忙后,我灌完了一大碗汤药,感觉自己的血条少说回了一半。
我又想着能不能拿自己的玉兆给各个数日的发条消息问问情况,结果白露告诉我,玉兆被收在将军那,对方应该很快就到。
…将军啊将军,你不上班了吗?!
回忆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现在真有点不想见到他。
离当时的建木事件已经过去了快半年,只能说仙舟吊命的手段简直是仙法,我这样的病残一番灌药再辅以命途能量的治疗之后都能直接正常走路了。
我趁着白露又跑去药房配药材没看着我时干脆下床活动活动,先去盥洗室把这具身体好好地清理了一下。
烘干头发,我扶着丹鼎司病房的墙就往外慢慢地挪脚步,来到庭院的玉兰花树下倚着。小雨带落点花浅淡的香气,远处的建木再度沉寂,只留下一个枯黑的缩影。
景元撑着伞脚步略显匆忙地踏入庭院,眼前人的背影恍惚间与数百年前的某一刻重叠。
他的呼吸一窒,回忆如潮水般带着苦涩的香气蔓延。
雨水并未如预想中那样滴落到我的发丝上。伞面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知道来人是谁,回头转身,差点头撞上他的甲胄,这才发现他撑着伞靠得有些近。
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亦或是当年我最后同他道的那一番话起了效果。
“…相似却不同的两片叶子。”
“景元将军?”
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原先想着到底要不要自报家门,结果对方先如向来般笑着开口了,“雨景虽好,林姑娘还是要重视自己的身体些啊。”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先前的身份,把态度摆得冷淡疏离了一点,“劳烦将军挂心,咳咳咳…惦念我这么一个通缉犯,又与诸位一道煞费苦心将我救回来。”
好像有那么点阴阳怪气。
说完一长串话,我皱着眉头顺了顺气,微弯腰俯身咳了几声。精血亏损,又躺了那么久简直虚得可以,站久了又觉得眼前有点晕乎。
早知道就把那片丰饶树叶薅来治治病了,或者再捏个分身偷偷来一趟,再给他们表演个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