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
“想您的糕点了呗,”江屿侧靠在门上,“家中仆人做的远没有您做的味美,街上卖的也是差点意思。”
何阿婆将端出的茶水放在周鸢跟前,听到这话后笑了起来。
她快步走到门口,接过江屿手中的一个纸包:“那你来的正是时候呢,昨天刚做的芙蓉糕。”
她捏了捏纸包,一脸严肃:“不用给我买这些补品,人上了年纪,身体总要出些许问题的。无须吃这些。”
江屿摆摆手:“又不值几个钱。今天刚好路过,下次不带这个了,我带些时令水果来。”
他环视一周,目光还是放在了院子中的那个姑娘身上。看到她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在哪里见过呢?
江屿盯着周鸢看,察觉到他的目光,周鸢忙别开眼。
怎么躲着他呀,他是在记不得自己是否见过此人了;看她眼神躲闪,难道——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吓到她了吗?
何阿婆让江屿坐在了椅子上,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个小孩子之间微妙的磁场——江屿一直盯着小姑娘看,而对面的小姑娘似乎是害羞了,一直低着头。
——其实周鸢低头的目的是防止被认出来。
何阿婆快步拿了另外一个杯子,在里边倒上了茶,递给江屿:“这个姑娘叫周鸢,我带她来吃一点点心。”
看到周鸢杯子里的茶丝毫未动,提醒她:“周鸢,喝茶呀,刚才不是被呛到了吗。下次我做点心做湿润一点,你还要来吃啊。周鸢,这就是我方才给你说的,江家小少爷——江屿。”
这样介绍,周鸢就不得不抬头,和江屿四目相对——原来砸她小摊、毁他生机、追她如逐丧家犬的人,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江家小少爷啊。
她的眼光并不友好,可对面的江家小少爷根本没认出来她,居然还红了耳朵。她也看出来了。
也不挂江屿眼拙,周鸢扮作男子的时候,总是会把脸涂黑,在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面部表情也会刻意模仿男子。
刚才在河边的时候,周鸢去洗了把脸,恢复了原本的面庞。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本身皮肤白皙,根本不像是一个穿街而过的小商贩,反而像个小白脸。还有人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女扮男装。
不过管他是江家少爷还是江家小姐,周鸢当下的要务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对面的两道灼热仍打在她的脸上,片刻后迅速起身:“你……你好,我是江屿。”
江屿害羞了,不知道怎么,他突然就心跳加速,说话结巴了。
这边周鸢只当是寻常少年自我介绍,她现在只想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别开目光,抿了一口茶水:“阿婆,我还有些事情要走。您的做的点心味道很好,我得空了还会再来的。”
何阿婆赶紧挽留,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油纸包让她拿着,里边是芙蓉糕。
周鸢没有接,疾步离开。
后边传来江屿的喊声:“周……周鸢,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周鸢没有回头,江屿接着说:“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也来。”说到“我也来”的时候,声音已经很小了。
他呆了一下:“周鸢,你……你还挺好看的。”
这句话可就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了。
此后周鸢又换回了男子的装扮,她深知“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连续几天都窝在自己租赁的房屋内。
她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虽然没多少,但是让她安心歇几天还是可以的。
这天,去街上买了冰糖葫芦,打算去城西。
那里是京城乞丐聚集的地方,小喜就是那里众多小乞丐中的一员。
丰朝以武成天下,开国皇帝出身武侯,前朝国势倾颓之时率领众人起义,建立丰朝,定都于浔京。
传闻开国皇帝在早年危难之时曾受一乞丐之接应,那乞丐似是精通参天两地之学,称帝有天子气。
故而从丰朝建都之时,国境内的行乞之人讨饭大多不会受到驱赶。
长久以来,行乞的丐帮似乎是发展成了一个有组织的派别,尤其是浔京内的乞丐。他们自发分配城内讨饭的地点,讨饭的大多数是老人和小孩子,要饭也不是贪得无厌;青壮年则不参与求乞,多半依靠自己的能力赚钱。
他们精通消息,有时官家查案,也会寻求他们的帮助。
当然这些都是较为守规矩的,也有不守规矩的,干的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周鸢小时候就生长在这样的地方,她不算十分听话的孩子,小时候要了饭就被大一点的乞丐抢走,每天都吃不饱。
随着周鸢年龄见长,走街串巷,油嘴滑舌的本事涨了不少,也不再仅仅依靠在街头巷尾当叫花子获取生活依靠。
后来周鸢被收养,再后来她的养父母不知所踪,她也依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