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颍州

苏景澄三人一路出城快马加鞭终于到了颍州。三人进城见城内一片萧瑟。各色衣衫褴褛的行人，神色痛苦，面黄肌瘦。城内大部分都是老幼妇孺，大部分的青壮年应该都已经出逃。

苏景澄、沈知许和李尧臣来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当在真实的苦难面前，他们还是实实在在的被震撼到了。幼小的孩童、年迈老人，人人都是光着脚，捧着破碗，在断壁残垣、支离破碎的城中走来走去。城里飘着几张写着“粥”字的青旗，在凌冽的风中孤寂的飘摇，也牵动着人心。

他们三人已经未曾身着平日的锦衣华服，但即使是这样看到眼前如此惨烈的景象，也不由的从心底里生出羞愧之情。三人下马在城中默契的无言走过，但这样的他们还是城中与众不同的存在，频频吸引人们的目光。在人们异样的眼光中，他们找到了一家客栈。

“就在此处歇脚吧，前面也不一定有客栈。”苏景澄率先开口。

推门而入，环顾四周并无其他人，只有掌柜一人。屋子里就简单的放了几张桌子，看样子也是许久未有人来过的样子。客栈好不容易来了笔生意，掌柜很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各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既住店也吃饭，准备三间厢房。”

李尧臣说完又指着苏景澄对掌柜说道：“准备三人份的饭菜，送到这位公子房内。”

掌柜连声答应，领着苏景澄他们上楼去。

“掌柜的，你这店不会就你一人吧。”李尧臣边走便问道。

“公子说笑了，不过也差不多。我们这发了洪水，生意不景气，也请不起人了。前段时间把人都遣了，就只留我和拙荆了。”掌柜解释道。

“到了，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吗。”掌柜的指着三间相邻的房间说道。

“没什么了，多谢掌柜。”沈知许开口谢到。

苏景澄见掌柜下去后，便指着中间的厢房说道：“阿沅，你住这间。我和子谦住旁边的房间。”

李尧臣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沈知许边倒茶边看向苏景澄，“明日我们先去施粥处看看情况吧。”

苏景澄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嗯，确实应当先去看看。只有去现场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只是不能就这样直接去。我们得换件衣服再去，否则就会融入不了大家。那些受灾百姓也会对我们有戒备，怕是不会把情况据实相告。”

“那我明天叫掌柜帮我们弄三套衣服，再给点钱他叫他不要声张。”李尧臣说道。

“陛下怀疑王延清有贪污之嫌，我想陕西境内的各州府在赋税上必定有猫腻。况且州府无力赈灾致使流民□□，这似乎来的太快。各地仓储应该足够应对一阵，不应如此之快就没了粮食。况且流民这次□□发展迅速，估计平日里也受了不少官府欺压。”

苏景澄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民怨是一点一点积起来的。”

“那明日我们就去施粥处向当地人打听打听这些年他们所交赋税。再看看这颍州知州柳玄舟在百姓心里的声誉如何。”沈知许接着说道。

李尧臣将手中的扇子合起，“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夜色渐浓，李尧臣和沈知许二人也起身回自己的房间。沈知许刚走到门口，就被苏景澄叫住。

“阿沅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李尧臣一听就来了兴趣，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意。

“你们两个不对劲哦，还要背着我说悄悄话。”

沈知许不等他说完，就连忙把他推出门外。

“李子谦，你赶快出去。”

沈知许将门关上，自己靠在门上目光直视着苏景澄，“殿下要说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苏景澄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嘱咐你晚上睡觉关好门窗，怕有危险。毕竟这里有动乱不是很安全。”

沈知许听了苏景澄的话露出了笑意，平时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也笑的似一轮弯月。

“殿下是不是忘了，阿沅可是会武功。”

苏景澄也被沈知许的笑意感染了，也不自觉的用带着明朗上扬的语调向沈知许说道：“我知道你会武功，而且还七岁就习武了。”

沈知许双手交错放在胸前，很是骄傲的说道：“那当然，谁要敢来，我定叫他有去无回。”

沈知许说完就背过身向苏景澄拜了拜手，“我先走了。”

苏景澄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忍住补了句，“不要大意了。”也不知道沈知许听见了没。

第二天一大早，李尧臣先是敲了敲苏景澄的门，又紧接着敲了沈知许的房门。李尧臣把从掌柜那里弄来的破旧衣服放在桌上。

“我一大早就去找掌柜要了这几件衣服给了他几两银子，他眼神看我仿佛我有什么毛病。”

李尧臣一脸求安慰的看着他们俩，但是沈知许和苏景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