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来人
热闹喧哗的街市,一家名叫绻香的铺子前立着檀木牌子,铺子鲜有人光顾,格外幽静。
女子身着一袭绯色衣裙,外披了浅色薄纱,颈子上挂了一块血色玉玦,衬得精致的五官更加娇俏夺目,她嘴角挂着一弯笑,细细一瞧,她那双乌眸含着盈盈水波却是冷若寒冰。在那立了许久,她微一敛睫,后扬了扬眉,踏进了绻香铺。
招呼她的是一个瞧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一名婢女。小姑娘面若白玉无瑕,唇色惨淡几分,一瞧便是体弱多病之人,性格倒是开朗,人也热情得很,她穿着鹅黄色的罗裙,配上爽朗的笑容,温和得像是春日里的朝阳。
“姑娘里面请。”声音也清脆得很,不像是病恹恹的样子。
女子一挑眉,红唇一勾:“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正是,小女子名唤引香。”引香又是一笑,问道,“姑娘从哪里来,这又是要到哪里去呢?”
女子一勾唇,乌眸弯起,却没有半点笑意,直言不讳,却又含了几许深意,道:“自从前来,回从前去。”
像是打哑谜一般的话语,引香也不奇怪,只是问道:“如此,姑娘想要支什么样的香?”
“引香?”女子点点头,盯着引香的眼睛,笑道:“那你瞧着我需要什么样的香?”
引香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眼,脸上的笑意一直不变,细细分析道:“姑娘面若桃花,生得娇俏,定是不愁姻缘的,您身着千金一匹的织云纱,本是富贵之人,也不愁金银。姑娘脸上虽带笑,不过,眼底若冰,定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且已经困扰许久,始终不得化解。是与不是?”
女子终于敛下了笑意,眸中却多了一丝欣赏,红唇轻启:“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你的确是棵好苗子。”
引香笑了笑,委了委身,行了一礼,道:“夜姑娘谬赞了。”
夜凉情扬眉:“看来,他跟你提起过我?”
引香但笑不语,抬起柔荑向着里屋,道:“夜姑娘怕是需要一味清心香,请跟我来吧。”说罢,领着夜凉情往里屋走去。
屋内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特殊气味,明明是一家卖香的铺子,却闻不到丝毫香味。室内的摆设也是简单得很,皆是木头做的器具,不见别类的物件,倒是古色古香,引人入胜。
“夜姑娘请坐,我去为姑娘取一支香。”转头对着婢女道,“春苕,你随我来。”引香领着婢女离开。
夜凉情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茶具皆是檀木做的,配着茶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须臾,隐隐飘来一缕香味,清新淡雅,透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气味,沁人心脾,勾的人心神向往。
夜凉情轻轻一笑,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道:“点了这‘流年’会付出什么代价,你可清楚?”说完,她便拂了拂衣袖,香味尽数挥散,再也不敢轻易靠近。
引香慢慢走近,脸上笑意不再,眸中隐隐有些狠意,又有些不甘心,抿紧了薄唇,显得更加惨白:“你是如何察觉出来的?”
夜凉情又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轻转着手中的茶杯,看也不看她:“这‘流年’你已仿的有两分像了,却不过只是空有其香味罢了。你可知,若你私自将这赝品为人点起,稍有不慎,便是害了两条性命?”
引香撇过脸去,身后虽是万丈阳光,语气却是阴冷无比:“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会给别人点。今日,我也只是试探试探你罢了。”
“不过,你却没想到,我竟然会在第一时间分辨了出来,没有昏睡一分一毫?”
引香被猜中了心思,不由得冷哼一声,不做声。夜凉情一笑:“看样子,你是想用‘流年’来惑我的心神。我若是连这点都辨不出来,又怎么会有资格来寻他呢?”
闻言,引香又提高了警惕,双目瞪着她:“你为什么来找他,时隔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是找了来?”
夜凉情这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盯着她看了许久,却是问而不答,道:“你活不长了,靠了每日一支护心香才得以延续性命?”
引香一惊,满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夜凉情又细细打量了几眼,这才明了的点点头,道:“当年的那个女婴果然是你,仔细算算,你今年也将近及笄了,能活到今天,大概是他为你改了命吧。”
引香又是一惊,正脸瞧着她,秀拳攥紧:“你到底有何目的?”
夜凉情还是不答,细细看了看她的面相:“我会保住你的命。”
引香闻言,却是惨淡一笑,目光颓然,松垮了肩膀,嗤笑一声:“不用开玩笑了,我这破烂身子我自然比谁都清楚。他虽硬是让我活了下来,我的心脉却早已断了十之八九,能活这么久,我已是知足。”说完,她又看向夜凉情,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何渊源,但我知道,你定是来者不善。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的!”
夜凉情笑着摇摇头,浅啜一口茶,道:“我来这儿,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