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装饰豪华的大厅里,嬴昊穿着玄色的龙袍端坐在正中央铺了红毯的台阶上,官员们则个个设了张摆满酒水的矮几席地坐在两侧。嬴昊旁边还单独设有一张精致的小几,小几上与官员们桌上的酒肉菜肴不同,摆满了可口的甜茶和点心,小几后面坐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锦衣华裳,精致的发髻上簪着两支金灿灿的朱鸟簪,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简单。贴身的大宫女碧荷站在小姑娘身旁,时不时的就为矮几上的主人添一些茶点,李公公也站在嬴昊身侧,认真的给嬴昊添酒布菜。
几个舞婢穿着藕荷色的衣裳,轻盈的踩在厅堂中央的红地毯上,长长的水袖扬起,舞婢们腰间的铃铛迎着厅外的暖风发出好听的叮当声。
“陛下,这场旷日的持久战终于结束了,真是可喜可贺!”
满脸绛红色络腮胡的尉迟虎门喝的面色发红,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爵给嬴昊敬酒:“微臣恭喜皇上!”
“尉迟卿免礼,战争胜利卿功不可没,今日这庆功宴,诸位爱卿不必拘礼。”嬴昊看了看尉迟虎门,又举起酒杯冲着众大臣回了个礼,谁料还不待他将杯中的酒咽下肚,一名穿着嫩绿色宫装的公公就低着头跑了进来,嬴昊看着公公,抬了抬手
“启禀皇上,北朝特使已带着贺礼候在殿外。”
“宣!”
嬴昊话音落下,公公赶紧退到一旁抬起头朗声喝道:“宣北朝特使和皇子祁司辰觐——见!”
在洪亮的唱诵声中,一名穿着深蓝色礼服的使臣戴着一顶一尺高的锥筒帽颔首缓步走进大殿,使臣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穿着深蓝色装束的宫人,宫人们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里端坐着一个衣冠华丽的男孩,看模样男孩的年纪应是同殿上的那位小姑娘是同一年所出。
“北朝特使陈贯生,叩见南朝皇帝陛下。”
“平身。”
特使给嬴昊行了个大礼,嬴昊挥了挥手便不再管特使,场上人的目光一时间全被笼内的那人给捉住。
此刻,笼中的男孩正安静的跪坐在铺着白花缎的丝织软垫上,他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殿上端坐的小姑娘惊讶的拿手里的帕子捂住了嘴:这,好端端的为何把人关进笼子里?且不说这人看衣冠身份应极尊贵才是,现下却为何受得这等磋磨?据我所知,铁笼理应是拘那野兽才用。难道说这人……?
嬴昊也疑惑的微微一拧眉,他不解的看向使臣:“……这是?”
使臣冲嬴昊拱了一个手,然后退开一步让出笼子:“这是我朝陛下呈给皇帝陛下的贺礼,借此贺礼以表我北朝愿和南朝结敦睦之盟的诚愿。还望陛下笑纳!”
“荒唐!”
嬴昊不知被触了哪片逆龙鳞,他不满的将那杯未饮下的酒直接泼到了使臣头上,一直稳坐一旁的泰烟被爹爹吓得捏紧了裙摆直咽口水。
“北朝与我南朝一向礼尚往来,祁濛小儿这意思,莫不是要朕把宝贝女儿也当作贺礼送去你北朝结盟,”
“以聊表诚心?”
嬴昊看了一眼被自己吓到的女儿,不动声色的将手里原本计划一并砸出去的爵轻轻放回了几上。堂下的使臣见状急忙噗通一声跪地,他抬起头慌张的冲嬴昊堆了个满脸善笑:“皇帝陛下多虑了,我朝既已决议和南朝永修友善,日后定安分守己,不敢再生分外之心,更不敢妄图攀附尊贵的公主殿下。”
“呼……”
“吓死本宫了,还以为要被送去那酷寒之地了……
泰烟听了使臣的回话这才算松了口气,她抚了抚被自己抓皱的裙摆,不满的小声嘀咕。
她金尊玉贵,从出生起就在父皇和宫人们的万千宠爱中长大,平日里就连宫门都没出过几回,更别提那人人说道,常年冰雪覆盖的北国了。幸好父王及时发现端倪给拦下了,不然以她这么娇贵的身子,过去了肯定会被那冷风吹散架。
堂上,泰烟暗戳戳嘀咕的这会儿功夫,嬴昊已经踱步到了使臣面前,使臣拿不准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吓得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
只见嬴昊温和的笑着,他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脖颈处的衣领子都被冷汗浸湿的使臣:“既是如此最好,南北朝本就该是一家,请陈特使转告你朝皇帝祁濛“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旁边铁笼内的男孩,
“他的贺礼,朕收下了。“
使臣听了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嬴昊玄色的衣袖一甩,大步朝自己的案几迈了回去,顺便不忘吩咐两旁等候差遣的公公们:“来人,给陈特使赐坐,皇子舟车劳顿,就请皇子暂入北院偏殿歇息吧!”
“诺。“
咣当,宫人们抬起笼子,笼内的祁司辰被晃得睁开了眼睛,一直偷偷注视着祁司辰的泰烟见他终于睁了眼睛,兴奋地搅动着手里的帕子:这皇子生的好生俊俏,但为何总感觉,有些面熟?
泰烟想不通这没来由的熟悉感,干脆甩了甩脑袋移开了目光,笼内的祁司辰见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