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几人的动静很快便传的全营上下都听了一遍,将士们一听京城里来的几位皇亲贵胄的公子哥要切磋比试,还有小公主在场观赏,皆兴奋地跑来演武场打算围观,弄得泰烟好生替他们几个紧张,生怕他们在将士面前丢了面子,将来领兵服不了众。
待正式开始,天差不离也黑了下来,将士们又自主烧了一围篝火照着祁司辰他们几个。
“怎么还不开始?”随着士兵们一声声不耐烦的催促,场内燥热起来,百里脱了碍事的上衣,光着膀子率先跳进演武场内,他阴柔美好的脸庞和身上不相称的紧实肌肉看得泰烟和身旁伺候的小杏双颊发红,不由得用皆帕子遮住了半个面颊。将士们见小将军赤手空拳,高喊一声:“少将军,接枪!”银色的枪便拔地而起,带着风划破篝火照亮的夜,朝百里和他身上精炼的肌肉直直的刺过去,百里脑袋敏捷的一偏,身子同时向后一斜,一条手臂伸开稳稳地接住了枪。他单手耍了个枪花,沉重的银枪在看似柔弱的儿郎手里舞得生风,远远看去好似捉了一条乖巧的白龙,惹得众人齐声叫好。
只见百里收了手,把枪往地上猛的一扎,便瞧向祁司辰和尉迟落衡,朗声问一句:“你们俩个,谁先来应战?”
这边尉迟落衡瞧见了那杆银枪,心头猛地一阵痛,又想起父亲护着自己,从马背上栽倒下去的那一幕,当时将父亲胸口捅了个对穿的,正是这杆过分刺眼的银枪。痛楚的回忆翻涌起来,尉迟落衡心头便不由得生了恨,他捏紧了腰间那柄佩刀的刀柄,一个纵翻利落的翻进场内。
“我来!!”
百里抱了个拳,率先举起银枪再次耍了个枪花,算是对这场比试的对手聊表敬意。尉迟落衡红了眼睛,他咬着牙唰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这刀鞘上刻着金丝,刀柄呈绛红色,末端拴着一块鲜红色的绸布,那是尉迟虎门那夜坠马前尉迟落衡最后抓住的一块衣料。刀的柄身雕着一栩栩如生的虎头,虎头的脑上镶着一颗半个鸡蛋大的血红宝石。刀身上也雕着诸多神兽,整把刀的做工甚是精美,正如尉迟虎门的为人一般威武而张扬。
这刀本是尉迟虎门的佩刀,曾弑杀了无数外敌,饮遍贼寇的污血。那晚尉迟家被抄后,泰烟特地恳求嬴昊将这柄宝刀留给尉迟落衡,就算是做一点念想。嬴昊本来不愿,架不住女儿求情,于是这次尉迟落衡作为侍从随祁司辰来到边关,嬴昊才把刀赐予他。尉迟落衡便跟得了宝贝般随身佩着,再不肯丢开手。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也朝着百里抱了个拳。便拖着刀,破开一路土花咿咿呀呀叫着朝百里劈了过来,百里灵活的提起枪杆一挑,枪尖再向下一压,尉迟落衡便被压得重心低了下去,他左脚在地上用力一搓,土石顺着力道飞进百里眼里,百里猝不及防,只恨自己为了在泰烟面前秀身子没穿衣裳来,不然披风一扯便可以把这些土石全挡掉了,眼下只能□□迷了眼。尉迟落衡瞧见机会来了,他脑袋里想着被百里一□□死的父亲,趁机转动左腕,红着眼睛将锋利的刀刃斜斜的朝着百里的脖子砍过去。
“不好!”
泰烟坐在人堆前呼吸一窒,就要举起手喊停,祁司辰冷静的摁下她的手:“再等等,好歹是带兵打仗的少将军,不应该只有这点实力。真正遇到贼寇时,他们的手段可比这要狡猾得多。”
果然,百里虽是眼睛一时间疼得瞧不见东西,但耳朵还好得很,他干脆直接闭上眼睛,用耳朵细闻风来的方向,这一招还是百亩庚曾教予他的。只见少年郎枪朝右一出,便在距离脖子六七寸处生生顶住了尉迟落衡的刀,两个冷刃重重相撞,发出叮一声脆响,引得营地里的战士们纷纷叫好。
百里也趁机提起右腿一扫,但尉迟落衡到底同是一个军营里长大的,两人这两年来不知切磋了多少回,互相之间是哪个也不能轻易就占了上风。只见尉迟落衡敏捷的往上一跳便躲开了,还借着自己在空中的优势,提起刀狠狠朝着百里的脑袋向下砍去,百里细心的听着风来的方向,双手高举起枪堪堪横住了尉迟落衡的攻击。
“落衡义兄,你这是诚心想谋害舍弟的命啊!”百里眼睛恢复了一些,他抬起碧翠色的眼珠瞧着尉迟落衡,明朗的笑着埋怨他下手不留情。尉迟落衡也不讲话,只快跑着,又一声怪叫,利用一身蛮力将举着枪的百里推出去两丈远,两个人的脚底随着他们后撤的动作炫起两纵列连绵小丘般的土花。百里见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便忽地抽了枪,压低右肩膀,枪尖朝尉迟落衡的脖子刺过去,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得只在瞬息之间。但到底百里吃了年纪太小的亏,待泰烟看清时,尉迟落衡的刀刃距离百里的脖颈只差半寸,而百里的枪却离尉迟落衡的脖子还差四五寸远。
“我输了,不愧是落衡义兄!”
百里见再没什么可比的,爽快的收了枪笑着看向尉迟落衡,兴许是少年郎的笑容实在干净,尉迟落衡心情好了一些,他感觉刚刚盘踞在心里的那些脏污事一并被百里的这一笑洗去大半,眼下正清爽得很。他一抬手,捉住少年枪尖飘落的几根红丝,他伸到百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