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好几碟精致小巧的菜，有荤有素，有鱼有肉。

阮青青盯着自己身边的宫女将菜品摆到面前的几案上，宫女先是上了八个冷盘，以时令水果为主的新鲜果盘、再有雕花蜜饯、烟熏腊味、凉拌海产、佐餐酱肉、果子糕点等等。

光是这些前菜，恐怕自己这肚子都要装不下了。

阮青青斜眼望向卫如凌的几案，和自己略显不同，去掉了油腻荤腥的荤菜和海鲜，只剩了些水果和糕点，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在看众人习以为常的表情，想来卫如凌在周帝面前回回都是这般“特殊待遇”了。

卫如凌不慌不忙，冲周帝抱拳谢恩，“多谢陛下体恤。”

“虚礼就不必说了。”周帝挥手，望向卫如凌的时候，目光隐有不忍。

阮青青看得奇怪，按理说周帝是卫如凌的舅父，关心慰问在所难免，可就算是卫如凌身子虚弱，也不至于如此在乎，甚至远超其他亲生子女，瞧这在座的皇子公主，除了二皇子周屏棠和方才替她解困的七公主，再没人能得周帝一句关切。

想着，热菜就纷纷上桌。

光是两道荔枝白腰子、蟹酿橙，就看得阮青青两眼发直，鲈鱼脍、鳝鱼羹更是鲜到舌头掉，最后还有两个小太监抬着喷香扑鼻的烤乳猪缓缓进殿。

切片的烤乳猪摆在桌上，阮青青双手托腮，颇有些遗憾地喃喃自语：“要是能沾糖就好了。”

可惜这里的糖都是红糖，并没有精炼的白砂糖。

她记得，似乎有一种简单的方法，可以炼制出白砂糖……

不过即便没有砂糖，新鲜烤制的小乳猪，也是口齿留香，酥脆油香。

阮青青瞥了一眼身边只吃瓜果点心、清蒸蔬菜的卫如凌，内心颇为不忍，将自己桌上的果子往卫如凌那推了一把，“若是不够，我这还有。”

卫如凌哭笑不得，他一向少时，一日三餐都算过量，又怎会吃不饱。

阮青青哪知道卫如凌心里想的，她吃得开心，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看得坐在她对面的七公主不住偷笑。

“表嫂这样可人，怪不得姨母时时挂在嘴边了。”七公主笑眼弯弯，她不过十三四岁，却端庄持重，大方有礼，便是玩笑话，也听得人心花怒放。

阮青青装作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嘴里谦虚：“婆母过誉了。”

“也不知表嫂这样一个神仙人物，怎么都不出门。”七公主努努嘴，狡黠眨眼，“不过也好，若是你多在都城走动，恐怕卫表哥还娶不到这样的仙女表嫂呢。”

“哼。”二皇子周屏棠不满出声，“什么仙女，以貌取人，小七，你这圣贤书是越读越回去了。”

“皇兄是怕未来皇嫂不如表嫂吧？”七公主非但不怕周屏棠，还不慌不忙地挖苦他，“也是，为了你的婚事，父皇母后可都夜夜未眠呢。”

“周小七！”

“干什么？！”周帝肃然，剑拔弩张的两方瞬间偃旗息鼓，“今日设宴是为庆贺如凌新婚，你二人若想吵吵，便给朕滚出去！”

“父皇赎罪……”

“儿臣错了……”

这天家父子，看来和平民百姓也大差不差啊。

阮青青抿一抿唇，不着痕迹地轻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可惜来之前吃了个酥饼，不然还能再多吃一些。

这一场宴席吃得阮青青大过嘴瘾，顺带着还把所有的皇子公主认了一遍。

今日到场的，除了驻守西北的大皇子，其余的皇子公主，皆已到场。

令人疑惑的是，即便前几位皇子公主已过十六，却没有任何一个成婚。

难道是因为大皇子身在西北，不便谈亲事，这才耽误了？

阮青青自己是先于长兄长姐出嫁，不过她是特殊情况，按照大黎习俗，原该是按长幼顺序成婚，听说那大皇子只比卫如凌小一岁，怎么也该谈婚论嫁了。

“想什么呢？”

卫如凌的声音唤醒了阮青青，阮青青一个激灵，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奇怪，几位公主皇子怎么还未嫁娶。”

“大皇子已定了礼部尚书之女，四月成婚，三公主也早已定了亲事，只是二皇子身份尊贵，帝后深思熟虑罢了。”

阮青青懵懵懂懂地点头，笑着开口：“我听说民间有些人家，兄弟成婚要相隔百日，你们也是这么做的吗？”

卫如凌的神色蓦然晦暗，他眯着眼，撇过头去没看阮青青，而是盯着站在最前面的周帝，“民间习俗，皇室怎会照做。”

“也是。”阮青青附和着，“伯爵府也没这个规矩。”

“你俩在讲什么？”七公主凑过来，他们在御花园游玩，原想着跟阮青青套套近乎，可这小两口，竟然寸步不离，亲密得七公主又怼了几句二皇子。

阮青青一愣，马上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