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
叶暄凉其实没想过她这般误打误撞便轻易混进了月章阁。
这沧欢是真傻还是真被马屁拍昏了头?
然而她没再多想这些,一面提前备好语言以免露馅,一面又细细将路记了下来。
怪了,居然就这么放心任她进去了?
甚至没有蒙她眼睛缚她手脚。
叶暄凉四处张望一眼,竟没见到一点熟悉的景致。
她在这东城三年,大小街巷几乎走遍,甚至商铺小店方位记得一清二楚——然而沧欢带她走的这一条路,偏僻又罕无人声,倒是从未走过。
月章阁竟是暗戳戳又开了条新路么?
怪说她怎么一直找不到,竟是藏在东城,还就在她酒坊近处。
小巷弯弯绕绕,处处是岔口,叶暄凉跟着沧欢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才豁然开朗。
巷子里居然是有人的。
一路零零散散有支起来的小摊,然而无人光顾,摊主们百无聊赖地坐着,或是歇息或是发呆,几乎没谁在认真看着摊子。
叶暄凉忍住满心好奇,慢慢开了口:“你……是要带我去哪儿?”
沧欢温和一笑:“婆婆莫急,我呢,领您去月章阁,给您个公道。”
公道……
不对。月章阁如此秘密的“据点”,怎会轻易让外人进?
哪怕她是个老婆子。
叶暄凉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方才的疑虑根本就没错。
这人应当是看破了她伪装,不清楚她底细才带入月章阁关门打狗。
谁才是狗啊!
叶暄凉不再开口,佝偻着的腰背没敢直起来,紧紧崩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这趟出门走得急,并没有带什么防身的武器。
巷子狭窄,周边那稀稀拉拉的摊主说不准是月章阁干事,不知实力如何。她若轻举妄动,到时打起来还不定是个什么场面。
对方人多,她大概率只能跑为上计,而这地方又简直像个凭空开凿出来的秘境,这要如何跑。
叶暄凉眼见着月章阁正门越来越近,深吸口气正想劫持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沧欢,伸出手的瞬间改了主意。
她想起来自己鞋底还藏着一把刀。
刀身短小,出刀要些腿上功夫,但适合偷袭暗算。
那就去阁中闯一圈吧。
也正好瞧瞧,月章阁里一水的都是什么货色。
沧欢仍不紧不慢走着,叶暄凉手心却渗出了汗。
月章阁门面着实阴暗,地府似的。
大堂里走着的,怕不就是小鬼?
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沧欢便笑着解释,叶暄凉脑中的弦绷到了极点。
“沧欢,你怎么回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伴着骤然停住的脚步声响起,叶暄凉抬眼,正对上了那女子略显犀利的眼神。
女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叶暄凉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方才挪开目光像沧欢示意:“这位是?”
“这位婆婆家里方才出了事,方才找上我,大抵是,有人易容成我,再扮成了她女儿……害人。”沧欢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带过来了解下实情。”
叶暄凉轻轻点了下头,又“执着”地附了一句:“大人,那歹人先害的我女儿,您,您可一定要抓了他啊,我,我,我心肝儿啊……”
三年来在江礼与老人打交道的经历此刻派上了用场,她一声乞求一声呜咽,倒还有板有眼。
女子点头,侧身一让路:“客房在那边,你可别走错了路。”
“是是是展大人。”沧欢附上个笑容,回身目送女子走远才放下了扬起的嘴角。
叶暄凉看在眼里,心中大抵猜到了一半。
她没记错的话,月章阁一位副阁主就姓展。
展念。
人不如其名,展念其人,可谓是位雷厉风行的典范。月章阁共二位副阁主,另一位则极其神秘,听闻几乎不处理事项,简直要比阁主还要清闲。展念一个人几乎担起了整个月章阁的事务处理,可谓默认就是下一任阁主了。
这屋里其实人不多,多是低头匆匆忙忙赶路,整体看起来冷漠极了。
叶暄凉有些奇怪。
月章阁内部人员若真是如此疏离,在外如何能配合那样紧密?
更何况沧欢带她来这里明显是想瓮中捉鳖,可是眼下出了展念就没有搭理过他们,又如何……
月章阁真奇怪。
叶暄凉甩开一团糟的思绪,重新正视眼下处境。
要到客房了。
就这吧。
叶暄凉迅速再曲腿躬身,猝不及防将沧欢撂倒,顺着青砖将他踹进了半掩的门里,顺势带上了门,扯下腰间系带卡死房门,自己则头也不回往反方向跑。
好在腰间事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