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李艳花杀过人？”方禾喃喃重复了一遍。

然后，她挥动手臂，“啪”的一声又是一掌落在红毛的后脑勺。

“啊！你干嘛？”后者疼的嗷嗷直叫，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她。

“我管她杀没杀过人，就这点线索可不值七万四千块钱。”方禾边说着，扭了两下手腕，作势还要再来一下。

见她这套动作，红毛立刻抱着头往旁边窜：“你先住手，你听我解释，我这都是有策略的……哎哟，姐，真的真的，你听我说！”

为了躲开方禾的追击，他一路连跑带跳，s形的魔鬼步伐搞笑又心酸。

几乎是逃遍整个厂区，到最后他就差抱着最中央的古树往上爬，一个回头却忽然发现方禾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表情复杂地望向这里。

红毛：“……？？？”

难道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吗？

好气，但他打不过这个妖女。

为了保命起见，他讪笑着慢慢从树干上挪了下来，羞涩地夹着双腿又飘回方禾的身边：“嘿嘿，方姐，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狠心……嗷！”

他刚一靠近方禾的动作氛围内，就再次被狠狠被刺，只能憋屈地和另一根小辫子说再见。

这一次的袭击实在突然，红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迎头暴击。

虽然就算给他提前准备的时间，他也打不过方禾——

不过，他还是很委屈！

“你干啥啊，我这几天也不只是光花钱不干事的好吗，你不知道我为了从那些大妈嘴里套出话有多难，每天的拟态时间全都用来在村口择菜了……我可是冒着差点被留下当女婿的风险问来的这些！”

红毛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气吼吼地开始宣泄。

他越说越憋屈，眼眶也不知不觉的红了：“这个李艳花生前不是善茬，在社区那一片都是臭名远扬的，我一说出她的名字就要被翻白眼，我容易吗……又不是我们城区的，我这么努力调查，结果你还打我！”

方禾平静地听着他这一番控诉，等红毛终于说累了，她才甩出绝杀：“别给我来苦肉计这一套，你就算哭出来七万也还是要还的。”

她双手撑着膝盖，和红毛对视：“但你如果可以在一个星期之内搞清楚一切，我可以考虑把赔偿金额降低一些。”

几秒前还泫然欲泣的男生立马抬头，双眼放光地反问：“真的？”

“嗯。”

他不放心，又再次确认了一遍：“你别骗我，我很单纯真的会信的！”

方禾悄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不骗人。”

盯着方禾几秒后，大概是觉得勉强值得信任，他这才收起防备，简单讲述了最近得到的信息。

他这几天没少在东区晃悠，除了从一些知情人口中坐实了李艳花生前跋扈的行事风格，更在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隐秘的细节。

在距离东区集市不远的和静社区，有一处年代久远的老楼，而李艳花一家人曾经就生活在那里。

而最为怪异的是，当红毛询问有关李艳花家人的问题时，大家却都像是避讳着什么似的三缄其口……

“我之前问过她，她是和儿子儿媳三口人一起住的”，方禾皱眉打断，“我没跟你说吗？”

这次轮到红毛不耐烦了：“我这不是正要说到重点吗，你打断我干什么！”

总算出了口气，他接下去的语气都振奋不少：“虽然李艳花的生前亲人信息只写了三口之家，但我前几天觉得奇怪，毕竟以她这种老顽固的样子，是绝不可能允许家里无后的，所以我才找那些和她有过交集的人问，果不其然，她之前还有过一个四岁的小孙子！”

方禾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嗯，然后呢？”

“你想啊，明明应该是一家四口，但不管是魂簿还是人间都统一口径，没有人愿意说出来，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可为什么呢？所以我大胆猜测——也许，李艳花就是杀害自己孙子的凶手！”

方禾：“……”

她无话可说，尤其是当看到叉着腰一脸等待夸奖的红毛。

真是……好离谱的猜想。

“先不说‘虎毒不食子’”，方禾组织语言，“就算你怀疑，至少也要拿出证据，我还没有看到过任何相关的新闻。”

“嘿嘿，我当然是有依据才这么说的。”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年代感的老年机，紧接着，他点开相册推到方禾眼前：“喏，你看。”

那碎裂的屏幕渣子随着他的动作向地面落下，方禾有些嫌弃，只伸长脖子就着他的动作看去。

出乎意料的，图片中只是一张拍摄的空荡荡的客厅。

“这是哪儿？”

“李艳花的家里，牛吧？”

“你溜进去了？”

“嗯呢，前天半夜我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