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走出了其余弟子,他们面上皆挂着欣喜之色,甚至有人鼓起了掌来。
“拿绳子把他们绑了,带下山去审一番,自然便知苏靖知何在。”
白岭烟一边说,一边看向苏靖瑄腰间别着的玉佩。
先前她未曾起疑,可如今细细想来,那么多宗门弟子搜山多日,怎么就偏偏被苏靖瑄好巧不巧地找到了玉佩,现在看来,这玉佩应是苏靖瑄直接从苏靖知身上找来的,为的便是以此为饵,引人上钩。
不过想必苏靖瑄万万没料到,自己一番精妙的表演,竟碰着了巫山的白岭烟。那夜之所以苏靖瑄只带走了秦阅州,而未同白岭烟一块绑了,指不定便是忌惮翠霜蛇之毒,稍不留意便要了命。
很快,众弟子便将两人双双绑了起来,顺着他们来时的路,走到了这洞穴的入口处。
风烟皆净,天山一色。灼灼阳光虽是刺目,但对于久久处于黑暗之中的人而言,却显得温暖无比。
众人皆心情激动,迫不及待地想往山下奔去。可这松垮垮的吊桥承不了太多的人,只得两三人一组,依次走过。宗门弟子们带着苏靖瑄走在前头,而尚有意识的谢潮生则被留在了后头,由白岭烟亲手看押。
“白姑娘,我不是故意把你丢进狼窟的,我真不知道那儿有个机关。”
谢潮生觉得身体轻松一些后,又再次挂上那副讨喜的笑容,虽然双手被绑,动弹不得,仍然朝着白岭烟殷勤道。
白岭烟冷笑一声:“想不到谢公子记性这么差,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记不得路,这会儿连墙上有没有机关也记不得了。”
“是啊,等我回了长陵,可得多吃点核桃。”谢潮生笑呵呵地说道,“话说回来,姑娘这么押着我走,着实有些劳累了,不妨把绳索解开,我保证不跑。”
“你不妨先想想到了山下,怎么和苏家的人交待吧。”
“还能怎么交待,肯定实话实说啊!我是被冤枉的,区区一个门客,又能干些什么惊天大事!”
白岭烟一边敷衍地附和点头,一边掏出了那把银匕首,比在谢潮生的脸旁。
“你若再多话,我不介意在你脸上留点痕迹。”
白岭烟声音慵懒,不紧不慢道,如同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平常小事,但匕首的尖端却随着她吐出每一个字,在谢潮生的脸上打转。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谢潮生赶紧闭了口,可等白岭烟放下匕首,他又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嘴。
“我不说话,那吹口哨如何?”
白岭烟无言横了他一眼,而站在一旁的秦阅州见状沉声道:“若是主人嫌他聒噪,割舌头一事不如让我代劳吧。”
说罢,秦阅州便三两步走至谢潮生的面前,一双冷眸好似笼了层薄薄的云雾,而眼底却是盈满一片渊深的浓墨,看不透他半分所思。
谢潮生盯了秦阅州半刻便哑了火,赶紧侧过头,求情似望着白岭烟。
“不必。留着他的舌头还有用。”
白岭烟摆了摆手,秦阅州领意后退至一旁。而谢潮生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一口气。
眼看着众弟子们纷纷过了桥,马上轮到白岭烟他们时,从谢潮生的嘴里却忽然吹出几声急促的哨音。
白岭烟刚准备押着谢潮生上桥,可随着那哨音响起,从他们身后的洞穴中,传来一声可怖的狼嚎声。
那声音震耳欲聋,比白岭烟先前所闻及的所有狼鸣更加高昂瘆人,在这山谷之中悠悠回荡。
“你……!”
白岭烟狠狠瞪向谢潮生,而谢潮生却只是有恃无恐地耸了耸肩。来不及犹豫或是责罚,白岭烟抓着反绑住谢潮生的绳索正要上桥时,一阵凌厉的杀意从洞中涌来。
“主人小心!”
秦阅州大喊一声,将白岭烟推至一旁。白岭烟只得松开了手,踉跄几步站稳后,定睛一看,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扑来了一只体型硕大的恶狼,比之前林中的灰狼大了两倍有余,它眸间闪着凶光,毛如钢刺,鸣如轰雷,显然是群狼之王。
得了自由的谢潮生慢悠悠地走到狼王身旁,不失得意地朝着白岭烟二人左右晃荡着脑袋。狼王先是用锋利的獠牙帮他解了绳索,又朝着眼前的敌人举起巨爪。
这可不是挥挥刀就能轻松解决的对象。
“快跑!”
白岭烟朝秦阅州大喊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吊桥。白岭烟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去,谢潮生却是悠然自得地走到吊桥边,掏出了他藏在袖中的短剑。
可直到白岭烟他们跑到了吊桥的一半,谢潮生都只是站在崖边观望,如同在赏着一出好戏。
等秦阅州先落了地,正要转身接应白岭烟时,谢潮生在悬崖之岸,毫不犹豫地落下剑,将吊桥的绳索割断。
吊桥的一端顿时掉进了山间,白岭烟的脚下落了空,身子跟着不受控制地朝下坠去。
山风刺骨,如入寒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