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不顺
跟着男孩在花丛中找起蛇来。白岭烟将目光全放在了地上,她看得仔细,却未注意到花柄上的刺。当指尖传来微弱的痛意时,才回过神来。
殷红的血珠从白皙的指端渗出,白岭烟刚要将它抹去,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嗡鸣声,吵得人耳膜发疼。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冲着三人而来。白岭烟抬眸看去,从山林深处竟飞来了一团浓密的黑云,再一细看,那居然是一大片蜂群!
这巫山之上,竟然藏了这么多的马蜂!
来不及细想,白岭烟立刻大喊一声快跑,秦阅州闻言将男孩直接扛在肩头。两人迅速慌不择路地跑出花丛,也顾不上会不会迷路,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便冲了过去。
他们脚步越快,马蜂也追得越急。白岭烟只觉得身后跟了千军万马一般,它们声势浩大,还持着沾了毒的枪,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对他们穷追不舍。
待被追得筋疲力尽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汪清澈的水潭。白岭烟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秦阅州随手将布囊一甩,带着男孩也跟着跳了潭中。
潭水冰凉刺骨,水面上又盘旋着一群骇人的马蜂。也不知道憋了多久,才渐渐没了动静。白岭烟猛地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事发突然,男孩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潭水堵了口鼻。秦阅州拖着他游向岸边,男孩趴在地上不停咳嗽,好不容易将呛进去的水咳出来后,头一歪便瘫倒在了地上。他的面色苍白无比,像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白岭烟坐在一旁,拧了拧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她忽然想到,自己之前把写愿望的纸条放进了衣袖,现在肯定是打湿了。她赶紧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白岭烟转了转眼珠,脑海中涌出无数猜想。或是在逃跑的时候掉出来的,也或是已经没入了水中被泡得看不清字了。
但无论如何,纸条定是找不着了。白岭烟轻叹一声,真是诸事不顺的一天。
虽说她早已不信将愿望挂上天灯,放飞后便能实现的说法,可真等她失了纸条,心中又不免有些难受,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她眼睫微动,挂在上面的水珠便划过脸颊滴落在地,看上去好像眼泪一般。
“主人,您是在找这个吗?”
秦阅州清澈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上空响起,白岭烟仰头看去,秦阅州正拿着她叠好的纸条站在身旁,他神色温柔,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白岭烟眸色一怔,迟疑了半刻才慢慢接过。自己的纸条竟然没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失而复得,可她还来不及欣喜又忽然眸光一滞。
自己的纸条怎么会在秦阅州那里?
白岭烟狐疑地望向秦阅州,还不等她发问,秦阅州便温声笑道:“在花丛的时候从您衣袖中掉出来了,我刚准备还给您时,蜂群就来了,我就把它装进了布囊里。”
听罢,白岭烟的视线越过秦阅州,瞧了一眼岸边未着水湿的布囊。她默了片刻,又将目光移回了秦阅州的身上。
“你……”白岭烟墨玉似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秦阅州,语中满是警惕,“没有看里面的内容吧?”
秦阅州先是一顿,而后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没有。”
他的语气平缓无波,甚至还有几分被怀疑后的委屈。
白岭烟凝了秦阅州半晌,见他神色如常,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中的疑虑方才如烟般消解开来。也怪自己太过多疑,毕竟秦阅州不可能对她说谎。
“这都什么事啊……”男孩躺在一边,缓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白岭烟刚准备安慰两句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姐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白岭烟转头一看,白暮雨从树后慢慢走了出来,见到他们后满脸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