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日”

花黎昭和花洛再愤恨地咒骂，也影响不到他们恨之入骨的人，语言，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除夕夜，季攸阳未归，季风阁只剩下季仲卿一个主人。本该是万家灯火共度光阴的时刻，季风阁却冷冷清清，除了满园的红色，看不出一丝过节的氛围。

李少谦早早将众人屏退，赏了银子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陪季仲卿喝酒。

炭盆烧的极为暖和，比当年李少谦流落在外时的日子舒坦多了。季仲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上丝毫没有因为新年到来而泛起的快乐，也没有对季攸阳无法回家过年的担忧，只有旁人读不懂的阴冷。

“外面的人都走了？”

李少谦点点头，上前给季仲卿把酒满上：“都走了，今日有几个宗门送来了节礼，您当时正在忙着，我就都回了礼，没有留他们。。”

“哈哈哈，要不是你，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阁主说笑了。”

“怎么不是，花洛那个贱人，说什么不放心花黎昭，除夕夜非要回去。一个傻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少谦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季仲卿不需要他说什么，只要听着就好。

季仲卿冷哼一声，看着李少谦专心温热的酒。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坐下。”季仲卿头一点，示意李少谦坐在对面。

李少谦也不推辞，撩起衣服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十几年，二人仿佛是这险恶困境中唯一的支撑，也不只是主仆情分了。

二人你来我往，没多久就喝多了。

季仲卿再也没有往日的沉稳儒雅，晃晃悠悠站起身，绕着桌子走到李少谦的身边。

“李少谦，李少谦……”季仲卿拍拍李少谦的肩膀，哈哈大笑，又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我，季仲卿，我！”

李少谦点点头，仿佛打哑谜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季仲卿长叹一口气，被胃里翻江倒海的酒气呛到，直咳嗽得双目通红。

李少谦给他倒了杯茶喝下去，缓了些许。

“他们会发现吗？”季仲卿握紧的拳头，细看有些颤抖。

“不会，当年知道的人，都死了，没死的，也不会开口了。”

“连翘，你查了她的身份没有，是真是假！”

“目前还没查出来，但是神农谷已经认下了她。”李少谦承认自己的失职。

“她身边的那个刘孟生，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季仲卿晃晃脑袋，有些不清醒，“他肯定不是商贾，那把轮椅，我怎么会熟悉？是不是刘若天的把戏？”

“若连翘身份有假，那他肯定与刘若天脱不了干系。”

“不管真假，他们都得死！听到没有！李少谦，给我杀了他们。”季仲卿扭过头盯着李少谦，眼睛里全是恨意，嘴里也都是疯言疯语。

“掌门，你喝多了。”

“怎么？”季仲卿扭过头盯着李少谦，眼睛里有他人看不懂的恨意，“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了吗？我还不能疯一把了？”

“老子装了半辈子，就不能，痛快一把？”季仲卿摔了手里的酒，上前拽住李少谦的衣领，“我要杀了他们，我必须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你也想杀了他们对吧。”

“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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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卫鹭的季攸阳，根本不知道他的父亲，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卫鹭的冬天真的不会下雪，只有淅淅沥沥不停的雨冲刷着所有人内心的温度。

季攸阳利剑出鞘，紧紧追着前面奔逃的人，其他人都已经被他们甩到了很靠后的位置。

前面的人一个甩袖，飞出一柄暗器，若不是季攸阳躲得及时，怕是要命丧于此。

“好身手！”前面的人匆忙逃命中，还不忘夸一下身后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只可惜啊，太鲁莽。”

说着长刀出鞘，直指季攸阳。

这时候的季攸阳才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后面的人此时应当已经被引开到别的地方，没有援军，只有自己和这人。

索性不逃也不躲，季攸阳直直冲了上去。二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雨滴落在刀上、剑上、二人的脸上，模糊了视线，模糊不了直觉。

那人仿佛没打算要季攸阳的命，招招狠辣却都没有打在致命的位置上。

“好了好了，不打了。”那人踹出一脚，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大，季攸阳也停了下来，他也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季大公子果然是天之骄子，身手不凡。”

季攸阳皱眉：“我不是来听你的虚伪客套的。”

那人摆摆手：“不跟你客套了，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不与璃岛人做交易。”

不与璃岛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