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苗疆

“前往炎陵的人回来了，那里并没有鸣朗出现的迹象。”族长背对刘璃，看着那个曾经装着自己命蛊的盒子，那里现在空落落的，周遭的盒子也都是空的，只有丝丝血迹昭示着那些蛊虫曾经存在过。“不过他带回来一些那里的消息。有关于璃岛的，神农谷的，和一个已经去世的，假连翘，而那个假连翘的尸首，被豺狼虎豹啃咬殆尽，早已不见踪迹。我想，他们应该都没有想到，如今那个女子还活得好好的吧。”

刘璃没想到族长这么敏锐，单凭这一点信息就联想到自己身上。

“看来我猜的没错。”族长看着刘璃，之前其实他也只是猜测，刘璃的表情告诉他这件事的确如他所想。

“族长什么意思？直说便是。”刘璃紧皱眉头。

“我没有恶意。”族长浅笑着摇摇头，“苗疆从不参与外面的事，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与我们都无关系。只是如今，卓雅若是不离开，怕是什么活路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刘璃皱眉，卓雅不是他的孙子吗？怎么会没有活路。

“苗疆也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平静，”族长深吸一口气，说道，“当年鸣朗的离开，也是有人刻意为之。”

近些年来，蛊师的反噬越来越严重，他寻了许多办法都无济于事，族内许多人已经蠢蠢欲动，对于他这个炼不出子母蛊的蛊王越来越不满。还有周边的族群对苗疆虎视眈眈，苗疆岌岌可危。

他又想到当年鸣朗的未婚妻离开苗疆，失踪至今，鸣朗为了找她，也离开了苗疆，若不是有人从中作祟，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前些日子，我发现有人要对卓雅下手。可怜他年幼丧父，如今我又失去庇佑他的能力，若是留在苗疆，他……哎！请你带卓雅一起离开，我知你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求你能一直保护他，只求你能让他适应外面。”

刘璃点点头，又想了想，她说道：“我身上有子母蛊，必然与您的儿子接触过，只是看他的画像，我从未见过。若是能找到他，或许可带卓雅回来。”

“他给你下蛊，你不杀他？”族长闻言虽很欣喜，却有些不敢置信。

“若我没有猜错，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我的命，那我也不该要他的命。”

“那老朽便在此谢过。”族长深受震撼，如此聪慧又理智的女子，可惜没有生在苗疆，他给刘璃行了一个大礼，而后说道，“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再次出现，那些帮你假死的人也没有办法逃脱吧。我可以帮你。”

次日，苗疆出口。

“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卓雅就交给你了。”

“罢了，走吧。”族长叹了一口气，背过身不再看他们。

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在天空尽头消失不见，族长的身影仍然没有离开。卓雅母亲眼眶通红地站在他的身边，目送自己的孩子远行。

“孩子，别怪我。如果他不离开，也将是死路一条。”

乐观些想，或许他能够找到鸣朗，挽留岌岌可危的苗疆。

——————

除了四季变换，苗疆之外的景色并没有发生很大的不同。

刘璃顶着一张她自己并不熟悉的脸带着卓雅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走，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认识卓雅，两张全新的面孔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田间小路。她每天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都不知道她是谁，不是刘璃，更不是“连翘”。

或许只是小七。

小七真的是她随便取的名字，当时卓雅问她叫什么，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本打算用姓氏“刘”取名小六，后来转念回答了小七。

如今离开这里又回到这里，她只能继续延用“小七”这个名字。

比较方便的是卓雅不会叫错。

十几天后，他们来到了卫鹭。

“小七小七，这是你的家乡吗？”卓雅从来没有出来过，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周边小摊上的小面具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刘璃摇摇头：“不是，我只来过一次。”

上次是她作为给东家找药的“刘璃”在这里中转了几日，留下一些痕迹以便于自己更能融入连翘这个人物，而如今再次回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

刘璃越走越心惊，她瞧着这里的车水马龙，普通的百姓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有他们能感觉出来，卫鹭其实也已经变了天。

这里许多地方不再是璃岛的暗桩，所有的据点也被血洗一空，全部都成了正义的中原江湖人。有几个还是刘璃的熟面孔。

若她再晚回来些时日，是不是璃岛也已经被这些人洗劫一空。他们如今还没有行动，或许只是因为还没找到璃岛在哪里。

如果是这样，那她想避开这些人去璃岛就很难了。

“小七小七，这里有牛轧糖！”卓雅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鼻子狠狠动了两下，而后惊喜地看着路边的甜食铺子。

刘璃回过